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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到小区门口,就看见谭嘉应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。
“谭嘉应!”徐洛闻喊一声,谭嘉应回头,大叫着朝他扑过来。
“你疯了!”徐洛闻躲他,“当心我儿子!”
谭嘉应捧着他的脸一通猛亲,像个啄木鸟似的。
“我是疯了!”谭嘉应夸张地大笑,“我他妈要高兴疯了哈哈哈!”
“我靠,你别这样行吗?我害怕。”徐洛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“到底怎么了?还有你中午给我打的那个电话什么意思啊?什么姜是老的辣你妈是你妈?”
谭嘉应一把搂住他:“哥们儿今天受了大惊了,快走,回家跟你细说!”
徐洛闻看他脸上的笑绷都绷不住,料想是有什么好事儿发生。可这就更奇怪了,他老公“出轨”了,他妈得了绝症,出门前还愁云惨雾呢,怎么出趟门回来就高兴成这屁样儿了?想不通啊想不通。
徐洛闻好奇心爆棚,一到家就催他:“快说快说,到底怎么回事儿?”
两个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,谭嘉应开始从头讲述他这精彩刺激的一天。
“我不是一大早就回家找我妈去了嘛,我想着虽然是亲妈,但那么长时间没回去请安了,总不能空着手吧,可左思右想又实在不知道买点儿什么好,就打算去超市逛逛,谁知道超市里今天搞活动,那叫一个人山人海……”
“等一下!”徐洛闻实在听不下去了,忍不住打断他,“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?跟故事主线有关系吗?”
“额,没太大关系……”
“讲重点!”
“总之我费了好大的劲儿买了一盒脑白金,打算给我妈补补脑……”
“脑白金不是补脑的,”徐洛闻再次打断他,“是改善睡眠润肠通便的,你怎么这么无知啊?”
“别老打岔行吗?”谭嘉应打他,“你还想不想听故事了?”
“想想想,拜托你讲重点,ok ?”
“我提着一盒脑白金到了家,我妈正在吃早饭,我一见我妈就绷不住了,感觉委屈滔天,扑我妈怀里哇哇哭,差点哭断气儿。我妈就哄我啊,左哄不好右哄不好,她就生气了,劈头盖脸把我骂了一顿,把我给骂消停了。”
明明是个悲伤的故事,愣是被他讲得啼笑皆非,徐洛闻也是服了。
“然后我妈问我哭啥,我就把肖想出轨的事跟她说了,我妈听完就很生气,说要给我报仇,要把肖想的公司搞破产,我肯定得拦着呀,就一个劲儿替肖想说好话求情,我妈就又开始骂我,骂我没出息犯贱,肖想都给我戴绿帽子了我还护着他,然后我就特哀切特痴情地说,总有一天肖想会回到我身边的,我要等他,就算等到胡子白也无所谓,再然后我妈就被气哭了。”谭嘉应大喘气儿,“哎哟我去,讲得我好累,你就不能给我倒杯水喝吗?”
徐洛闻正听得津津有味,不妨他突然不讲了,愣了两秒才赶紧起身去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双手奉上:“您喝水。”
谭嘉应高贵冷艳地使唤他:“给我拧开。”
徐洛闻乖乖拧开瓶盖:“需要我喂您喝吗?”
谭嘉应接过水瓶喝了两口,徐洛闻催他:“快接着说啊。”
“妈哭了我得哄啊,哄着哄着我的伤心劲儿也被勾上来了,然后就跟我妈抱头痛哭。我妈可能是觉得这样太丢人了,就不哭了,问我是不是这辈子就非肖想不可了,我坚定地回答说是,比董存瑞炸碉堡还坚定,我妈深深地叹了口气,然后拿手机打了个电话,五分钟后,肖想就出现在我家客厅里了。”
徐洛闻听得一脸懵逼。
“我当时就你这个表情,懵逼极了,可更令人懵逼的还在后头。”谭嘉应喝口水,继续说:“我妈拿出了一份诊断书出来,我拿起一看,上面写着我妈得了乳腺癌晚期,我当时的感觉就是五雷轰顶,三魂七魄都被轰碎了,可你猜我妈接下来说了什么?”
徐洛闻预感到马上就要到故事的高潮了,他认真地想了想,说:“你妈是不是说,她的遗产要捐给慈善机构,一个子儿都不会留给你?”
谭嘉应故作高深地摇了摇手指,说:“我妈说,诊断书是她找人伪造的,她根本没病。”
“我靠!”徐洛闻觉得这故事比八点档电视剧还跌宕起伏,“你妈到底想干什么呀?”
“所以我说姜永远是老的辣,你妈永远是你妈。”谭嘉应说,“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自杀计划吗?”
徐洛闻点头:“吃安眠药假死骗你妈嘛。”
谭嘉应说:“没想到我妈先发制人了,她也用了这招。她伪造了一份假病历,骗肖想说她快死了,逼肖想跟我分手。都说无商不奸,果然如此,我妈真是太奸诈了。”
徐洛闻说:“我有点搞不懂你妈了,既然她已经成功拆散你和肖想了,多年夙愿终于实现了,为什么还要把这件事抖搂出来呢?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?”
“这个时候反转就又来了。”谭嘉应眉飞色舞地说,“我妈说她之所以这么做,是对我和肖想最后的考验,如果我们俩都通过了这次考验,就再也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了,她跟我们斗了这么多年也累了,斗不动了,她妥协了,她愿意让我随心所欲地过我的人生。”
说到这儿,谭嘉应泪目了,他有点儿哽咽地说:“如果不是气氛不允许,我当时都想唱一首《世上只有妈妈好》了。”
“不是,我煞风景地问一句啊,”徐洛闻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儿转不过弯儿来,“你跟肖想成功通过考验的标准是什么呢?”
谭嘉应吸吸鼻子:“标准是我妈定的,我上哪儿知道去呀。”
徐洛闻理理思路:“也就是说,这一切都是你妈一手策划的一场真爱游戏,你和肖想稀里糊涂地都通关了,于是你妈就给你们颁发了恋爱许可证,是这样吗?”
谭嘉应点头:“没毛病。”
徐洛闻隐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,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,便也不再多想,转而问了另一件事:“出轨的事儿肖想都跟你解释清楚了?”
“嗯嗯,”谭嘉应笑着说,“我就知道,我们家肖想那么爱我,绝对不可能背叛我的。”
徐洛闻取笑他:“那昨天在医院哭成傻逼的人是谁?”
“哎呀,我昨天不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嘛,一回家就看到自己老公光溜溜搂着别的男人躺在做爱现场,换谁谁都得炸。”他突然有点儿心有余悸,“幸亏昨天没闹出人命,否则就真悲剧了。”
徐洛闻笑着说:“肖想说是假的你就信啊?万一他又是骗你的呢?你不是说安全套里有东西吗?说不定他跟那男的假戏真做了呢?”
“你少挑拨离间,”谭嘉应说,“我知道安全套里是酸奶。”
“肖想说的?”徐洛闻说,“空口无凭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