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士信听了与刘德威、刘燕客不同的见解,看了两人一眼,笑道:“我们也去听听……”
这来到屋里,却见韩仲良与一群大理寺的人在在一旁感兴趣的瞧着,而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正在屋子里指手画脚,口若悬河的说着,眼中泛着光,唾沫横飞,言语中充满了自信。
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罗士信也没理会大理寺的,而是瞧着那个少年郎好奇的问道。
少年郎显然是不知道罗士信的身份,不过也看出了他是个大人物,作揖道:“回这位大人,杨彦是荆南人氏,因受圣人召见,一路长途跋涉来到长安。根据我的打听,杨彦家中有一个卧病在床的老父亲。他为人重孝,不愿意耽搁时间,一路催着赶路走的很急。这千里跋涉,走的有急,以道理而言必然非常疲惫。可是案发之时,他却在子时过后这个夜深人静的点没有入睡,定有缘由。是会客,还是什么犹未可知。”说着他一直房间桌子道:“杨彦是坐着死在地上的,根据他死前的模样可以很明确的得知是让人从背后割了脖子,而且毫不防备。想要秘密做到这点,不可能。就算凶手本领再高,也做不到。”少年郎语气肯定,说的很自信。
“原因?”罗士信有些失望,果然是小屁孩没见过世面,不知天高地厚,不知天下奇人如何。
“影子!”少年郎斩钉截铁的道:“这里是休息室,并非书房。这里的桌子是给人乔装打扮用的,这桌子上的铜镜便可证明。”
罗士信点了点头,确实如此。
经过李世民的特别要求,杨彦受到的是三品官的待遇。住所有待客厅、有书房、有睡觉的房间,每个房间的布置摆设都根据实际应用来的。
少年郎续道:“因为这里是卧房,烛台在床前左右,桌子上反而没有。”
罗士信听到这里,瞬间明白少年郎的心思,怀疑起了自己最初的判断。
对方所说的,正是他们忽视掉了关键。
唐朝这个时期用的是铜镜,铜镜反光严重,若将烛台安放在梳妆台的桌子上,火光会射着眼睛极为难受。所以卧房的烛台一般都是在床头床尾左右,这样也便于睡觉熄火。
关键就在这里,这烛火在身后影子必然在前面。
古代不是现代,随随便便的一盏灯就能够照亮一片,影子稀薄。烛火光线不强,影子格外明显,而且还格外的大。
到底什么原因,罗士信物理不好也说不上来。
但事实就如此,若真有外人从背后逼近,杨彦就算在看着什么东西,没有注意到。但是遮挡住了烛光的影子,没有任何道理发现不了的。除非他知道后边有人,知道是谁挡住了他的光线,而且对他极为信任,毫不设防。
罗士信看了刘德威、刘燕客一眼,见两人都以眼色示意,一致认同了少年郎的分析。
罗士信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,配合上他所忽略的影子,发现就算是他也做不到神不住鬼不觉的将杨彦杀死。
影子这是自然现象,任何人都控制不了。可不将影子藏起来,又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。
少年郎继续道:“杨彦是个铁匠,而且是上了一定年纪的铁匠,文化功底极为一般。一路上坐车无聊,也不见他翻书,没有理由在深更半夜来看。他看的东西,也就是他被杀的原因。这一点也可以用依靠射出来的血迹证明,桌子上有一块没有染上血迹的地方,那件挡住血迹的东西,恰恰不见了。”
韩仲良抚掌笑道:“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……”
“不如来我刑部吧,我刑部,正缺你这样的人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