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符也就是虎符,因为要避李家先祖李虎的讳。将虎符改成了鱼符。
这自古以来,虎符便是调兵遣将用的兵符,用青铜或者黄金做成伏虎形状的令牌,劈为两半,其中一半交给将帅,另一半由皇帝保存,只有两个虎符同时合并使用,持符者即获得调兵遣将的权力。李瑗作为幽州大都督,负责镇守北疆,手中也持有调兵鱼符。他将鱼符交给了王君廓,无异于将幽州的兵权完全托付。
握着兵权的王君廓,整个人都飘飘然的,大有兵权在手,天下我有的气概,高声道:“岳父大人扣押崔敦礼,此事虽未传出,但长安久不得崔敦礼消息,必将心生警戒,从而做出应对,发兵东来。若等朝廷动兵,我们将失去先手。现乘朝廷尚未征发,起事刻不容缓,攻他不备,当可成功。君廓不才,蒙岳父大人厚待,愿作前驱,粉身碎骨,死而后已。”
李瑗让王君廓说的感动非常,感叹道:“我今以性命托于贤婿……一切就看贤婿的了。”
“小婿这就去料理崔敦礼,调集兵马,岳父大人放心。”王君廓斗志昂扬的说着,瞟了王利涉一眼,大步走向了殿外。
李瑗也看着王利涉一眼道:“你也见到了,现在不是我要造反,而是李世民那个黄口小儿心胸狭窄容不得我……我是不得不反。”
王利涉长叹道:“事到如今,便如王将军所言,确实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。但是属下认为王将军勇则勇矣,可性情反复,万不可靠。为人处世也不够沉稳,将所有兵马托付于他,太过危险。不如以分一半兵马与王诜将军,他们二人一个沉稳一个骁勇,正可相互弥补。王君廓说的确实是蛊惑人心,可这与朝廷死磕,我们又多少实力,能够硬磕的过?”
李瑗生性胆小,给逼得“不得不反”,面对王君廓的大义凛然,视如唯一的救命稻草,将一切托付。
现在细细想来,却也后悔了,连忙附和:“言之有理,是我一时糊涂,回头便让王君廓与王诜将军共掌兵马,以应对当前危局。朝廷的兵力实力十倍与我们,却不知先生有何办法应对?”
王利涉沉吟了半响,道:“殿下起事,尽管有因有果,但未奉诏敕,擅发大兵,在天下人眼中无疑是造反。莫说他人响应,即便是幽州境内的诸州长官亦未必会听号令而行。我们首先要防的不是远在长安的朝廷,而是幽州境内不愿意随殿下一同起事的长官。”
李瑗闻言,又不禁忧惧起来。
王利涉续道:“为今之计,只有拉拢山东豪杰。山东豪杰大多为昔年窦建德、刘黑闼所用,窦建德、刘黑闼败亡,大多皆失职为民,难以一展抱负,不无愤恨。郡王殿下若发使驰语,许他们悉复旧职,委以重任,他们必将愿效驰驱,从而取得民心,令山东响应。还可以命王诜外连高句丽,两两相连,先占据幽州河北半壁江山,再另图其他。如此才是万安之策,而不是冒进进兵,攻往关中与大唐正面对抗。”
李瑗闻言,心中大安,高声道:“王参军真乃吾之子房,我这就传令王君廓,让他依计行事。”
当命令传达至王君廓处的时候,他正安排人手将崔敦礼关押起来,严加拷问。
他本人并不露面,背地里却吩咐拷问人重刑伺候,逼问崔敦礼长安的情况。自己悠然自得的坐在刑房旁边的密室中,怡然自得的品着茶点,手中把玩着虎符,听着隔壁凄惨的叫声,脸上挂着如听美妙乐曲的感觉,想着自己一步步的计划,都在逐渐实现,整个人越来越亢奋。
想着即将成为讨逆之大功臣,受到万千敬仰,封侯拜将,那种感觉,当真是无上美妙。
“大人,那个崔敦礼嘴巴真是够紧了,已经晕过去了!”
房门推开,一个面目狰狞,脸上有着一道深刻刀疤的中年人胖子走了进来。
王君廓道:“嘴巴不紧,为难的反而是我了。去,用水将他浇醒,用尽一切办法折磨他。切记,不可让他死了,他对我有大用……若他熬不住受刑,意图妥协吐露消息,那就留他不得了。对了,这里有一根百年人参,是我特地从东北托人购买来的。你母亲久病再身,用他来补补身子。”
“是,多谢大人,多谢大人。”中年人胖子感激涕零的跪伏在地,重重的磕了三个头,小心翼翼的将人参藏在怀里,狰狞着道:“折磨人是我的长处,我保证让这个姓崔的,求生不能,求死不得。”说着,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走了出去。
便在这时,王君廓得到了李瑗的最新任命。
送走传令使者,王君廓那张原本得意的脸,瞬间狰狞起来:“王利涉,一定是王利涉说服了李瑗……王八蛋坏我好事,绝饶不得你!不行,不能让将兵权交给王诜,那家伙与我有隙,分一半兵权给他,将会弄巧成拙,到时候就真成叛逆了……”想着与李世民为敌,王君廓就有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:他跟随李世民多年,深知昔年的秦王,当今的太子殿下在军略上的能力是多么的可怖。
“只好先下手为强了!”
王君廓自语说道,眼中闪过一丝利芒。他做事果决狠辣,想到就做,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,以手中兵符将幽州大将聚集起来,并且将心腹兵马千余以作备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