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宿醉,头隐隐作疼。
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他没有问原因,也没有着急上火,反倒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玩味的表情。
贴身小厮吕二是从小就跟着他的,吕明枫有些隐秘的,自己不好出手的事都会交给他去做。因此,他也算是吕明枫的得力心腹。
迟疑了一下,吕二说出自己的担忧:“少东家,这么做,骆府会不会有意见?”
“有意见又能如何?”吕明枫不以为然:“如大事可成,区区一个骆家,又何足挂惜?”
吕二也知道,少东家所图之事为千秋大业,为了那件事,任何拦路虎都可以牺牲。
“嘶——”吕明枫一抻腰,顿时牵动了腰部的疼痛,痛得他龇牙咧嘴了一下。
“该死的猎户!”他诅咒了一句,心情很是不爽。
腰上的伤,是昨夜跳墙的时候扭到的。
昨晚,他由着心里憋着的那团火,一时冲动,趁着夜色去了谢记。
时间不早,谢记早已关门,他翻墙而入,偷偷潜进后院。
谢记的构造很简单,前面做店铺,后面做寝室。
后院一共有三间房,两个守店的伙计住一间,一间做了会客室,剩下的一间给东家休息使用。
但平时谢悠然很少住这儿,所以那间房一直都空着,没想到这次倒派上了用场。
吕明枫仗着自己身手不错,没有带人进来,自己一个人趁黑摸进了后院。
手指在窗户纸上捅破了一个洞,他偷窥着屋里的一切。
烛火摇曳,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,谢悠然躺在床上,醉酒不安,不时呓语。
而那个猎户就在床边照顾着她。
看到自己担心的事没有发生,他暗地里松了口气。
其实他也知道,自己的想法不免有些自欺欺人之意,若他们两人真要做出点什么事来,机会有的是,而且,他也阻止不了。也没有资格去阻止。
可道理虽是那么个道理,心里还是有点接受无能。
所以,才暗戳戳地跑过来,想证实一下自己的想法。
眼下,看到他们两个并没有因为醉酒而做出出格之事,他就好像得到了安慰似的,那股堵塞在心头的不舒服的郁闷之气,也就随之散了三分。
心下一松,手下动作就重了几分。
一个不小心,就碰到了窗棂,发出了轻微的动静。
“谁?”没想到那猎户瞬间警觉,猛地抬头,锐利的视线就射了过来。
他做贼心虚,忙不迭逃走。
翻墙出去的时候,不小心,扭到了腰。
“公子,你没事吧?”守在外面的吕二见状,忙上前询问。
“没事。”吕明枫吁出一口气,回头看了一眼谢记,带着人,很快离开了。
本以为就扭那么一下子,歇一歇就好了,没想到睡了一觉,腰更疼了。
“真是晦气!”吕明枫洗完脸,将帕子重重地扔进了水盆里,霎时水花四溅。
吕二知道主子这是心情不好,不敢触霉头,连忙手脚勤快地将水盆端走了。
这时,前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,夹杂着孩子童稚的哭闹声。
“怎么回事?”吕明枫皱眉。
吕二赶紧跑去前院询问。
不多时,他就回来了,身后跟着匆匆而来的管家。
“公子,是小少爷在闹着要娘亲。”管家抹了把汗,道。
少夫人一大早就带着贴身丫鬟回了娘家,连个话都没留,小少爷一下子找不到娘,哪里能不闹?这不,在那里发脾气,不肯吃早膳,连老爷和夫人都哄不好。
吕明枫闻言,脸色一沉,大步就朝前院去了。
膳厅,一大堆人围着个小孩在哄,小男孩大约三四岁,长得斯文秀气,唇红齿白的,但哭起来气势也足,惊天动地的。
吕老爷和吕夫人不厌其烦,一口一个乖孙的哄着,小男孩却不领情,依旧发着脾气,摔东西摔碗的,嘴里叫着要娘亲。
下人们见到吕明枫,纷纷让开一条路道:“公子。”
吕明枫给爹娘请了安,这才耐着性子蹲下身子,和颜悦色地问儿子:“睿儿在闹什么?”
先前还闹得一众人乱了手脚的小少爷吕知睿,如今见了爹爹,却一下子消停了。
众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,小少爷天不怕地不怕,祖父祖母都不怕,唯独怕他爹。
他可怜巴巴地扁了扁嘴,忍住了眼泪,低低地道:“爹爹,娘亲不要我了!”
吕明枫道:“谁说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