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大房因为丢了孩子而乱作一团塌了半边天,想到谢大丫因此痛哭流涕痛苦不已,谢保玉的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痛快。
她挎着篮子,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,一边想着大房哭得凄惨的画面,忍不住得意地,丧心病狂地笑了起来。
“哈哈……”
提篮里的四宝终于被颠醒了,许是感受到了什么,小小的孩子在篮子里哇哇大哭了起来。
谢保玉有些惊慌,生怕孩子的哭声引来人。
于是,她放下篮子,去哄孩子。
但四宝的哭声却越来越大,越来越响亮,急得谢保玉不行。
虽然她已经远离了烟村,前面就是百花村了,但两个村子互通,难免有认识的人。
如果对方认出她和孩子,那么,她今日的一切就白忙活了。
到时候,只怕那谢大丫,更加不会轻易放过自己。
面色阴沉地盯着那在篮子里扭动着胖乎乎的身体,手舞足蹈哇哇大哭的孩子,谢保玉顿时恶从胆边生。
视线慢慢地移到不远处的沟渠里,她眼里的光芒,越来越黑暗,越来越狠戾,面上的表情,也越来越狰狞,越来越可怕。
此刻,像是魔鬼附身,谢保玉的心,终于彻底地扭曲了。
她慢慢地将包裹拿了出来,然后,将提篮拎起,毫不犹豫地往那沟渠走过去。
三尺宽的沟渠里,从河里引过来的水静静流淌着,泛着罪恶的波光,引诱着谢保玉。
她只犹豫了片刻,就松开手,毫不留情地连孩子带提篮都扔进了沟渠里。
噗通一声,水花四溅。
谢保玉面无表情地回转身,拿起她爹给她准备的那个包裹,头也不回地走掉。
丝毫也不理会身后沟渠里,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……
再说杨氏。
她压根儿就没有意识到,四宝已经被谢保玉给偷走了。
去上茅厕之前,她就将院门上了栓,所以,也不担心有外人进来。
她还以为儿子在屋里好好睡着呢,因此,并没有进屋去察看,而是去了灶房收拾了好一阵子。
等到她把事儿都忙活清了之后,才起身去屋里,想看看儿子醒了没有。
然而,当她进了屋才发现,小小的婴儿床里,早已空空如也,根本不见儿子的踪影。
杨氏一下子就慌了,脸色唰地变得雪白。
“四宝?四宝?”她到处寻找,屋里屋外都找过了,根本找不到孩子。
更深的恐惧和惊慌朝杨氏袭来,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打开了院门,跌跌撞撞地往建新房那处跑去。
“大丫她爹……”
谢保顺正在工地上帮着打下手,忽然见妻子一边叫着他,一边哭着跑过来,惊慌失措的样子,顿时吓了一跳。
“红英,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”他连忙迎上去,问道。
杨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“她爹,四宝,四宝不见了……”
“什么?”谢保顺脑子里轰地一声,顿时空白了片刻。
回过神来后,他一把抓住杨氏的手臂,急急问道:“你刚才说什么?你再说一遍。”
杨氏哭着道:“我就是去灶房里洗了洗菜,忙活了会儿,回屋的时候,发现四宝不见了,怎么找都找不着……”
谢保顺立马撇下她,拔腿就往家跑。
一旁的韩青山听得分明,也是心下一惊,和杨氏一起,也急忙往谢家后院跑。
三个人里里外外,到处都找了,根本就不见四宝的踪影。
给他们盖房子的泥瓦匠们也都纷纷加入了寻找孩子的队伍,几乎把整个村子里都找遍了,始终找不到孩子。
谢保顺急得跺脚:“四宝还是个不到半岁的奶娃娃,又不会走路,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?”
有人猜测,“莫不是谁摸进你家,把孩子给偷走了吧?”
此言一出,众人的心皆是一沉。
杨氏更是白眼一翻,直接昏厥了过去。
后院顿时一阵兵荒马乱……
昭阳县城里,谢记。
谢悠然正在柜台后面记账,眼皮忽然一阵狂跳。
“奇怪,好好的怎么眼皮子跳得这么厉害?”她嘟哝了一句,下意识揉了揉眼皮。
心口忽然一阵憋闷,好像一下子提不上来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