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旁一女眼中露出森寒之色:“都安排好了。”
许月娥缓缓系上自己的披风大氅,她包好帕巾,又将一物插在腰间,最后脸上露出冷酷之色:“走吧。”
众女都跟在她身边,走到房门时,还有四个体格肥硕健壮的女相扑不声不响的跟在身旁。
王斗的大将军府,训练了一批女相扑,供家中女眷娱乐不说,同时还有作为护卫之用,谢秀娘的贴身丫鬟春春,便是一个相扑高手,精通摔跤与缠斗。
此时这四个女相扑衣内还有精良的锁子甲,却是谢秀娘听说许月娥怀孕后,专门从府内调来给她的。
……
“哈哈,喝……”
虎威寨聚义大堂内,一帮粗壮的大汉正在呼三哟四,推杯把盏,他们虽是官兵了,却还是棉袄皮袍的各色打扮,个个皆是桀骜不驯,肆无忌惮的眼神。
流水般的酒菜送上来,有鱼有肉,非常丰盛,这些人更是吃得杯翻酒撒,呼来囔去,相互斗酒的,弄得席间一片狼藉。
举止粗野的俞鸾、简要看着卢景祥若有所思,叫道:“卢瞎子,在想什么呢,你这好酒好肉的不吃,在想娘们吗?”
堂内又是一片疯狂大笑,尽现粗野豪气。
那卢景祥略为干瘦些,在杀奴军中,算是有城府之人,因总时不时眯起双眼,又兼视力不佳,所以有卢瞎子的外号。
闻言他放下酒杯,说道:“你们说,许月娥招我们到大堂内有什么企图?不会有什么算计吧?大家都知道她的事,这女的可是心狠手辣,杀人如草芥的。”
俞鸾不以为然:“她能有什么企图?眼见兄弟们要走,终于忍不住了,想安抚我等呗。”
简要也是道:“眼下旧军内,不论是马兵还是步卒,许多人都被我等拉拢了,许月娥再不放下姿态,到时只余她一个光杆游击,能顶什么用?就靠那些没见过血,软塌塌的新军?”
说到这里,他眼中露出痛恨的神情,他娘的新军,油盐不进,想拉拢都无从拉起。
又见卢景祥还是不安,宽慰他道:“放心吧,大堂内外某都看过了,除了侍女厨子就没有别的人,不会设有伏兵的,在寨门下方,兄弟还安排了人马……许月娥在这老寨大堂内款待我等,怕只想以当初义气打动我等吧?”
俞鸾淫笑道:“说不定还要动用美人计呢。”
众人更是一阵颠狂大笑,说实在的,许月娥冰寒冷傲,威严中又充满风情,特别生了儿子后,风姿不减反增,那种英姿与女人的妩媚,他们虽身为部下,也常常看得垂涎三尺,此时谈起这事,他们尽充满兴趣。
卢景祥笑得喘不过气来,他也放下心来,更色迷迷指着俞鸾道:“还是俞兄弟有想法……不过老实说,妇道人家就该在家里带孩子,这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?况乎她们先天劣势,这不,一怀孕,生孩子,这兵权不知不觉就……”
“游击将军到!”
就在这时,一声断喝打断了众人的污言秽语,就见许月娥带了一些护卫淡淡的走了进来,特别她身后肉山似的四个女相扑,给了众人沉重的压力。
立时堂内鸦雀无声,许月娥积威已久,虽然先前俞鸾等人言行无忌,但当面对着许月娥本人,各人还是不由自主心下惧怕。
许月娥缓缓在主位坐下,身旁一个女护卫给她斟上了酒,然后她举起酒杯,俞鸾、简要、卢景祥三人,还有他们带着的一些亲近部下,都不由得举起了酒杯。
许月娥捏着酒杯,目光一一看着各人,眼中颇有沉痛之意,她缓缓说道:“小妹能走到这一步,兄弟们功不可没,想当初我们出生入死,更一起打过鞑子……
“俞守备你,为小妹挡了一刀,简千总你,为小妹挡了一箭,卢守备也是一样,屡次出谋划策,此恩此德,我许月娥从不敢忘!”
“只是……”
她眼中忽然露出狠厉之色,厉声喝道:“你们翅膀硬了,想要自己飞了?想要背叛我?”
她一掌拍在桌上,碗筷丁当作响。
堂内一阵骚动,事情急转直下,卢景祥等人都不由自主站起来,好象这娘们这次款待不安好心的样子!只是伏兵在哪,难道许月娥想以这几个女护卫对付厅内这帮大汉?真是笑话!
俞鸾猛地站起,他一把将面前杯碗扫个精光,碎片哗哗的落在地上,他怒声大喝:“许月娥,你娘的什么意思?”
许月娥眼中露出冷漠之色:“下辈子,我们再做兄弟吧!”
就在这时,山寨下的兵营铳声大作,夹着阵阵哭喊尖叫,还有后堂脚步声大起,然后一队队手持鸟铳的新军战士涌了进来。
俞鸾等面若死灰,不约而同叫道:“地道,堂后有地道……”
卢景祥更放声惨笑:“老子忘了,真忘了,这臭娘们当年就是这样杀了戴禧等人……哈哈,老子好恨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