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白牛:去厦门办点事,这些天有些更新不定,对读者说声抱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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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在清国君臣,正为自己计谋自得时,明军这边,同样为清兵中计感到欢喜。
三镇大军后方,一处丘陵上,王斗,洪承畴,张若麒,王承恩,邱民仰等人,又有余镇总兵们,都在密切关注前方情形。
张若麒持着千里镜看了又看,良久,他抚须哈哈大笑:“忠勇伯果是妙计,奴贼入我觳矣!”
身后的王朴与符应崇立时赞道:“妙计,确实是妙计,忠勇伯与洪督师运筹帷幄,张监军明见万里,皆是当世人杰。”
王斗微微一笑,放下千里镜,他身旁的洪承畴也是抚须含笑:“观奴兵动静,他们定然以为,我师主攻方向为石门山,锦州东,待吴将军他们攻下各山,立时挖壕立寨,我主力则西进女儿河,定让贼奴大乱阵脚!”
辽东巡抚邱民仰郑重道:“此计只可迷惑一时,待我师西进,贼奴很快会反应过来,时机稍纵即逝。”
他眺望前方:“盼望吴将军,马将军,唐将军很快攻占石门山,立住阵脚。”
此次明军方略,便是吴三桂三镇,先期夺下石门山,还有小凌河西岸河谷地,随后大军摆出进军渡河的架式,吸引锦州城下清军主力的注意。
随后余镇趁机西进,清兵定然有一段时间的混乱。
而女儿河之失,是奴酋黄台吉忍受不了的,肯定要主力援救。待他们大军走之一空,吴三桂等人,就可趁机渡过小凌河,在锦州城东,与城池内的祖大寿诸人汇合。
目前看来,清军的反应都在众人意料之中,就在前几日,马科,唐通等人的大营,都移到了黄土岭东侧,造成明军主力,密密集在石门山下的假象,清军的判断失误,也在必然。
洪承畴瞥了身旁的王斗一眼,看他脸上,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,一点看不出内心思想,其一身蟒袍,气度非凡,真是龙虎之相。这个由普通小兵最后荣登伯爵的家伙,处事老辣,城府极深,便是自己宦海多年,面对王斗时,也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。
他心中暗叹,王斗在辽东大军中说话份量越重,而且他凭借的是自己影响力与能力,并非胡搅蛮缠而来,各人便是口不服,也不得不心服。
他与邱民仰等人,虽然力挺吴三桂,马科,唐通诸员辽东系官将,但若是各员没有拿出手的战绩,他也不好明面上过于支持,希望这次石门山之战,各将能有一个好表现吧。
……
吴三桂宁远军,马科山海军,唐通密云军,近五万的人马,潮水般的逼到了石门山脚下。最后滚滚大军,在当地一个称为大慕屯的地方停留下来。
此时摆在大军前方,山岭起伏,地势由南向北,由东向西,慢慢高起来。
大军西侧前行数里,便是西石门,乳峰山与石门山相交处。此处山势比较陡峭,战车不可通行,易守难攻,但若攻下此地,大军便可顺着山后平缓的坡地,一直通到女儿河与小凌河相汇处。
该处也是敌人重兵把守之地,激战时,旁边乳峰山的清军,同样可以过来援助。
而石门山中部,有几处山岭坡地较为平缓,至于小凌河与石门山之间的河谷地,地势大多平缓,只是宽度不等,有时宽达数里,有时又不到一里。
此时三镇大军后方中军处,马科,唐通,吴三桂几镇总兵,正在意气风发地对着一辆大车上的沙盘指指点点。
这块沙盘,也是靖边军赠送的,沙盘确是好物,排兵布阵,彼此双方形势,皆是一目了然。各人再对王斗,对靖边军有想法,对这沙盘,都是爱不释手。
这次大战,三镇除留守少部分兵力营中外,余者大部分拉出,此时各总兵身旁围绕的,尽是顶盔披甲,举止悍勇的各营将官。
三镇攻打石门山,又肩负着渡河接应的重任,以宁远军的实力,还有吴三桂在蓟辽总督洪承畴心中地位,又有他背后强大的门阀背景,所以当仁不让,三镇总兵,皆以吴三桂为首。
就见吴三桂指着沙盘款款而谈:“洪督方略,此次我三镇大军,马帅主攻石门山,唐帅攻河谷,末将则策应押阵。山岭难攻,此战关键,还是在东路的唐帅部,若能攻下水手营壕沟,唐帅的军队,就能迂回到石门山背后,与马帅一起,前后夹击包抄,如此,奴贼定败!”
本来依洪承畴的方略布置,是由吴三桂攻打石门山,马科策应支援。
不过今早议事时,马科不知吃错什么药,抢着要当先锋。看他立功心切,洪承畴也不好打击他的雄心士气,而且大军奋勇向前,也是他乐意看到的,便替换下了吴三桂,由马科担任攻山先锋。
此时军略的安排,便是马科部,分兵二路,攻打石门山,唐通部在战车掩护下,一直沿着河谷行进,直到攻打到小凌河与百股河交汇处,也就是后世的百股大桥处,然后从背后,对石门山发起攻击,双方配合,夺下山岭。
而且三镇大军攻占石门山后,立时在小凌河边立寨,挖掘壕沟,撘建浮桥等,为过河作准备。
清军虽然在河边建了不少浮桥,到时肯定全烧了。眼下小凌河虽然水量减少,不过人马仍然难行,且河中多烂泥水塘,辎重车马,非有浮桥不可。
撘建浮桥的地带,主要在沙洲的东段,女儿河与小凌河相汇处形成一个颇大的沙洲,便是后世的东湖公园所在,此处水流湍急,之间的地方,却是难以撘建浮桥。
听着吴三桂的解说,马科与唐通都是微微点头,或摸胡须,或抚衣甲,一付珠玑在握的神情。
唐通看着吴三桂,眼中隐晦地闪过嫉妒的神情,他今日精心打扮,一副精致的山文甲,披着大红披风,面如冠玉,看起去风度翩翩,不过与吴三桂一比,便若草鸡与凤凰的区别。
吴三桂本来就非常英俊,否则不会有“白皙通侯最少年”的美誉,世家子弟那种风范,也不是唐通能比的。
而且吴家与祖家,都是辽东土豪,有二者支持,吴三桂自然官运亨通,加上他本身文武双全,武艺骑射都是一等一的漂亮,同龄人当中,隐隐有一种难以想象的压迫力,况且吴三桂还比他小好多岁。
不过他面上却是一副佩服的神情,笑嘻嘻赞道:“吴将军不愧为辽东虎将,解说起来,就是清楚明白。”
马科一副慈祥长者形象,感慨道:“后生可畏哪,本帅不服老都不行。”
不过随后,他以轻蔑的神情,指向石门山的清军道:“区区数千鞑虏,我山海军定然一鼓而下,将其剿灭,夺取山岭!”
唐通等人大声喝彩,马科身后的山海镇各将,也觉得大帅气势很足,在各将面前大涨脸面,纷纷叫道:“大帅威武。”
“大帅虎威,区区东虏何足道哉。”
各将中,以他的亲将马智仁,还有新入正兵营的原蓟镇游击白厚仁叫得最响亮。
不久前,蓟辽总督洪承畴,从蓟镇溃兵中,补充了上千人的骑兵给马科,皆是原蓟镇正兵营的兵马,各兵战力在镇中都是数一数二。唐通部也补充了一百骑兵,由此可见,洪承畴对他们的袒护之意,二者虽被降罪,然实在好处得了不少。
而蓟镇各将中,前营参将马甫名,左右参将陈龟图、谋孙田、游击潘吉溪、叶齐榜等人皆被治罪,唯有白厚仁等寥寥数人逃过惩罚。被补充进马科部后,白厚仁一心想抱马科的大腿,各种场面下曲意逢迎,马科对也他用心拉拢,将帅间一片和谐。
吴三桂也赞道:“马帅宝刀不老,三桂佩服。”
他对马科,唐通说道:“二位大帅放心,宁远军在此押阵,若有不支,末将立时领兵支援。”
马科抚须微笑道:“如此,本帅就放心了。”
三人言笑晏晏,蓟辽军一体,平日里,马科与唐通,就与吴三桂等走得近,加上吴三桂刻意拉拢,此时明面上,各人可用一团和气,精诚团结来形容。
几位大帅说话,神机营游击符廷福,神色傲然地立在一旁,对各人有些爱理不理的样子,不过吴三桂转向他,微笑道:“现奴贼寨墙,有大量的土袋土筐,铳炮轰击不显,待会攻山,还需神机营臼炮大力协助。”
马科哈哈笑道:“确实,待会可少不了符将军的利炮。”
唐通更亲热地道:“此次大军协同作战,符将军有什么要求,尽管说,本将能办到的,一定全力去办。”
臼炮之利,先前的黄土岭大战中,各人都有所听闻,吴三桂更亲眼看到。因为马科等人的强烈要求,所以在洪承畴的协同下,符应崇支援了三镇五十辆火箭车,二十门臼炮,由自己亲近将领符廷福率领。
随吴三桂等出战,符廷福其实有些不情愿,他很想随在靖边军身后,这样又安全,得到的功劳也多,不过上峰将令下,他也不得拒绝。
神机营各将皆是傲气凛然,虽然在王斗面前只能做孙子,不过便是面对吴三桂,他们个个也是摆足架子,等闲之辈,不能让他们垂下眼皮。
此时符廷福高昂着头,只用眼角扫过眼前的三镇将领,淡然道:“都是为国效力,本将也没什么要求,只是务必要保证炮手箭手的安危,也不能没了兄弟们的功劳。”
马科眼皮闪了闪,很快又拍了拍符廷福的肩膀,亲切道:“符将军只管放心,这攻山的奇功,定然少不了神机营的一份。他们又是远远的打炮,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