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这样的军容,在那些武装商团,忠义营的旧军们看来,己经极为强悍威武,煞气冲天了。
这样的气氛感染下,人人皆是兴奋地喘着粗气,赖满成身旁一商人忍不住道:“我大军实是威武雄壮,此次王师一出,虏贼各部定然灰飞烟灭。”
赖满成此时又披上了铁甲,使他看起来有若一个铁罐头,不过他的青龙偃月刀扛在肩膀上,却让他的威武之气减去不少。
此时他一晃脑袋,说道:“确实,虽不是第一次见到大军雄姿,然,实是威武啊!”
忠义营中的杨东民、张文儒、徐友渔诸人,也是兴奋地交换着眼色。
经过沈士奇的训练收拾后,他们都对军律有了一定的认识。此时这个严肃时刻,定然不敢喧哗出声,否则谁知道那姓高的,姓沈的,会不会将他们当场祭了军法?
只有杨东民部的许禄,刘玮、余庆元、蓝布廉几人,暗下决心,这次再怎么说,也要立点军功了,看到温方亮的样子,羡慕啊。
大军高台前,温赞画出列,展开一道讨胡檄文,抑扬顿挫地宣读,详细历举北虏历年来的罪过,又再列举此次靖边军出塞的必要性与仁义性,宣读完毕后,众军山呼:“万胜!”
他们齐声高呼,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,排山倒海的声音,听上去震慑人心。
温方亮站在高台上,他平日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,此时神情严肃,只有一股威严。
他看向台下,黑压压的钢铁洪流,似乎要蔓延到天边的尽头。在一些乙等军军阵前方,还摆着一些火炮,有数十门之多,都是佛狼机火炮,轻便灵活,火力也颇为强盛,这是应对可能的鞑虏城寨攻坚战。
还有那些靖边军甲等军的马匹上,放置着炒面袋,可维持七到十五天的饮食需求。
为了造成快速突击的目的,此次甲等军与忠义营,除了必要的武器外,他们甚至连帐篷都不带。这种天气,便是露营外面,确实也没有携带行军帐篷的必要。
温方亮又看向高史银与沈士奇,二人此时也是一样板着脸,一副严肃的样子。见温方亮看来,三人似乎心有灵犀,皆同时点头,他们一身戎装,下高台后,策马从各方阵前缓缓经过。
蹄声响动,三骑并行,所到之处,一个个方阵军士,皆着注目礼与并枪礼。
经过那些屯民方阵时,各人都有些好奇地看着三将,特别看在温方亮的身上。
久闻靖边军中有两大美男子,一位高寻,一个便是眼前这位温参将,参谋司大使。关于温方亮的传闻很多,此时各屯民亲眼见到,皆是露出八卦满足的神情,果然名不虚传啊,没想到男人,也可以长得这么俊俏。
到了军阵中段,温方亮叹道:“想唱就唱吧。”
高史银与沈士奇皆呼了口气,二人对视一眼,都是重重点头,二人深吸一口气,忽然齐吼:“嘿……”
二人在军阵前高声唱开:“美丽的大草原啊,我会来的,我会来的。”
众人愣了一秒,不过很快,无数军阵,数万人齐唱声音响起:“啊哟啊哟,啊哟啊哟!”
沈士奇吓死鬼的声音吼唱:“我会将鞑子头颅做成我酒杯。”
数万人雄壮齐唱:“啊哟啊哟,啊哟啊哟!”
高史银破锣似的声音高唱,远远传扬开去:“他们的妻啊就是我的妾,他们的儿啊就是我的仆。”
无数军阵合唱:“啊哟啊哟,啊哟啊哟!”
高史银与沈士奇高唱:“我的马鞭将他们重重抽打。”
无数人合唱:“啊哟啊哟,啊哟啊哟!”
“越过高山,越过平原,踏过大地,踏过草原!”
“啊哟啊哟,啊哟啊哟!”
“直到天边的尽头处,嘿。”
数万人齐吼:“杀杀杀杀,杀杀杀杀!”
呛啷龙吟声,温方亮,高史银,沈士奇都拔出自己的兵器,高高举起。
所有的军民都举起兵器,一片片耀眼的寒光,从各军阵中连续不断的闪起。
张文儒一把举起自己的大枪,赖满成举起自己的青龙偃月刀。
众人齐吼:“杀光,烧光,抢光!”
咆哮有若惊雷,震动四野。
一声炮响,高台上温赞画喝道:“吉时到!”
温方亮眼中森严的光芒一闪,喝道:“祭旗,将那些鞑子都押上来!”
天地一片安静中,异族的哭叫,喊骂,与挣扎声传来,透过一个个军阵,就见十几个皮帽皮袍的鞑子,五花大绑的,被一些靖边军甲士押解上来。
沿途所过,各军阵中,投向他们的,都是愤怒与仇恨的眼神。
这些鞑子,他们都是夜不收或是情报司出外哨探时,顺手在途中一些部落外掳获来的,正好大军出征,拿来祭旗。
这些鞑子,眼见一处处明军铁甲大军肃然列阵,此情此景,哪还不知等待自己的命运?
他们心中惶恐,什么时候明军出塞了?他们想干什么?惊讶恐惧之下,他们个个都是拼命挣扎,有人或是哀求,有人只是麻木,或有人自知无望,横下心来,破口大骂。
其中一个身材粗壮的鞑子挣扎喊骂最为厉害,他还向身旁人等喝骂:“成吉思汗的子孙,长生天的子嗣,不要向这些南蛮子求饶。我们都是族中的勇士,就是死,也是回归天神的怀抱,怕什么?”
他竟然没有露出惊恐之色,只是眼睛中爬满血丝,喉咙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,挣扎冲高台大吼道:“你们这些卑贱的尼堪,下贱的南蛮,待我族中扎萨克回来,定会给我们报仇。他们还会带来数不清的大清兵,将你们这些南蛮子,全部杀个精光!”
高史银做过夜不收,懂得蒙语,自然知道这鞑子在骂什么,他脸上横肉剧烈抖动,狞笑道:“好,很好!”
温方亮脸色淡然,问道:“这鞑子在骂什么?”
高史银说了,沈士奇大怒:“死到临头还敢嘴硬,看老子怎么折磨他!”
温方亮似笑非笑地看着这鞑子,突然一阵大笑:“好,不愧是尔族中的勇士,我靖边军,我温方亮最欣常勇士,我定会给你一个勇士该有的祭旗死法!”
他对沈士奇说了几句,沈士奇嘿嘿而笑,道:“痛快!”
他传命令给忠义营的几个将官,他们听了同样嘿嘿而笑,特别张文儒脸上,更浮起了残忍的笑容。
很快的,数十个忠义营的士兵扑了出来,将这鞑子,还有几个同样骂得厉害的鞑子全部装进麻袋之内,麻袋口用绳口扎紧。
靖边军如此举动,麻袋内那些鞑子如何不明白等待自己是什么?皆是一片凄厉的喊叫声音,甚至有一半的人反悔,不再喝骂,而是拼命的求饶,他们的声音从麻袋内传出,含糊不清,更显诡异。
而旁边那些没装进麻袋内的鞑子,则是吓得魂不附体,缩在一旁不住发抖。
张文儒哈哈一声狂叫,一提马缰,喝道:“出来一百个,随老子踏死他们!”
马匹的嘶鸣中,张文儒策马疾冲而出,他看准一个麻袋,前方两个马蹄,重重踏下。
清晰的骨裂声音,还有刺耳的惨叫声,从麻袋内传出。失禁恶臭的味道,还有麻袋内似乎有喷泉似的血水狂喷,立时将麻袋的一大片染红,甚至血水渗透到地面上,将泥土染得黑红。
这麻袋内装的,正是方才喊骂最为厉害的那个鞑子,他被五花大绑,困得四脚朝天。
如此除了挣扎蜷缩,不能再做别的动作。张文儒的马匹踏下,正踏在他的胸脯上,立时不知多少骨头折断。甚至多根肋骨突出,刺破了几处麻袋,红白的骨头茬子从中露了出来。
这鞑子痛不欲生,只是拼命扭动,从外看去,看不到麻袋内他的神情样子,只觉得他的扭动,过份诡异了些。
张文儒又是策马过来,再狠狠踏下,似乎血液在袋内突然炸裂,整片麻袋上方,都向上挤压飙出一片血雾,只是片刻间,该个麻袋,就成了血肉之袋。
袋内的鞑子,似乎还没死,只是身体的扭动,己呈三百六十度之势。
张文儒狂笑着,策马乱踏,而旁边,能让人耳膜破裂的惨叫声不绝。一百个忠义营的骑士出来,策动马匹,对着那些麻袋内的鞑子乱踏,不断的骨裂声中,那些鞑子在惨叫中被活活踏成肉泥。
这附近的区域,也似乎成为血肉泥潭,暗红的鲜血,流得满地都是。
军阵中,不论军士或是屯民,都看得无比解气,只有一些商贾脸色苍白,眼前一幕,太渗人了。旁边那些没有被装进麻袋的鞑子们,则个个吓得魂不附体,屎尿齐流,他们萎缩在地,只求能有一个痛快。
确定这些鞑子皆尽成为肉泥,张文儒才领着麾下骑士回归,这些骑士们,也个个高呼过瘾,皆道如果以后抓到鞑子,定要如此办理。
看时辰差不多了,余下的鞑子们一刀砍了,祭旗仪式,胜利结束。温赞画一直面不改色地看着这一切,此时抚须道:“祭旗大吉,将士痛饮鞑虏之血,此战我师定能大胜!”
高史银与沈士奇,都理所当然的认可点头。
温方亮深深地眺望东方一眼,随后看向台下的雄军,一扬利剑,喝道:“出征!”
“万胜!万胜!万胜!”
铺天盖地的欢呼声中,二营靖边军甲等军,还有忠义营的骑士们,策动自己马匹,当先而出。
他们好像一股红色的潮水,向着东方奔腾而去,铁蹄击打地上,有若地动山摇的震颤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