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庙周边横七竖八地躺着多具清兵的尸体,鲜血的味道在寒夜中飘散开去,闻之令人作呕。
龙二几人衣袍上满是血迹,不知是自己的,还是清兵的。他们来回巡察,顺便给地下死去的清兵补上一刀,还有三个受伤较轻的清兵被他们制服,劳劳地捆扎起来。
短暂而血腥的战斗结束,直到现在,他们才感觉身上的疲累无力,还有身上各伤口的隐隐作痛。
他们去看那个女子,她四肢仍是被钉在门板上,双目睁得大大的,己是死了。
龙二几人长吁短叹,大牙感情丰富,看着死去的女子,他眼中深深的悲伤:“宁为太平犬,不做乱世人。妹子,下辈子投胎,投到太平盛世吧。”
为女子抚上眼睛,将她从门板上取下来。
板凳与大牙二人受伤较重,余者三人也各有轻伤,五人掏出伤药相互敷上,然后几人分工。
大牙坚持为死难女子挖坟收殓,龙二与板凳去检点收获,虎爷收整散落地下的兵器,剥下尸体上清兵们的甲胄,强爷则是取把清兵短斧,一个个将清兵的首级砍下来,然后将无头的光溜溜尸身踢到一边。
收整完毕后,几人围着一堆篝火,略略驱散寒意,龙二道:“收获不小,斩杀鞑子兵十二人,有两个还是鞑子小头目,俘虏三人。缴获马匹二十五匹,盔甲十几副,还有一些兵器辎重不等。”
顿了顿,他道:“还有一些银子,不过不多,不到百两。”
板凳与大牙搽着手,颇为欢喜,王斗军中的分赏条例,普通军士为缴获三成,夜不收为五成,百两以下不必上交,这些银子,可以由龙二五人分了。不过那些马匹,兵器与辎重等,需要上交,由军中视他们的功绩,再统一分赏下来。
此次立功缴获不小,就是那些银子,每人也可分得不少。
王斗军中以夜不收最为精锐,又最为富有,不过军中等级森严,便是再富有,只要对面之人官位高过自己一等,也要恭敬下跪参拜,为了更高的地位与尊荣,王斗军中小富即安的思想颇为淡漠。
看着眼前喜笑颜开的几个兄弟,龙二道:“此地不可久留,我们还是趁早离开。”
板凳双目一闪,掠过旁边蹲坐在地上的三个清兵俘虏,道:“龙伍长,有一个鞑子兵看来不行了,怕是支持不到我们回去拷问。”
龙二眼中寒光一闪:“就地处决!”
他看向身前的虎爷:“听闻虎爷长刀劈斩头颅,可以刀锋不卷?不若让兄弟们见识一下。”
虎爷傲然而出,他将那个受伤颇重的清兵俘虏拉出,让他跪好,将长刀在那清兵脖颈上比划了一下。
那个清兵又惊又惧,用满语狂叫着,他看着龙二几人,脸上颇有哀求之色。
虎爷一声低喝,长刀劈过那清兵的脖颈,带出一抺血雨,那清兵的人头滚落在地。
龙二惊叹道:“好刀法!”
大牙道:“好身手!”
板凳道:“虎爷威武!”
虎爷脸上颇有自矜之色,他依刀抱拳:“兄弟们过奖了,龙伍长过奖。”
众人看看他的长刀,果然刀口丝毫无损。
强爷细心地将血淋淋的人头捡好,龙二道:“兄弟们,走。”
五人将缴获的清兵马匹牵出,所有缴获,都放于马上,又将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挂上。最后将两个清兵俘虏绑在马上,嘴上也塞上破布,五人悄无声息的离去。
……
阿尔岱作为满清正白旗的军士,己经入关多次,几次回去都是满载而归,他喜欢这种军伍生涯,喜欢看那些汉民在他刀下挣扎哭泣的样子。不比旗中别的满洲兵,他还有一个能力,就是熟知汉语,也熟知汉人中一些迂腐作态。
针对这种作态,他也有一个出众的本领,就是扮可怜。汉人强调杀俘不祥,更容易动测隐之心。作为正白旗的哨探多年,他不是没有失手被俘过,但在他楚楚可怜的神情下,对方往往会怜意大发,好吃好喝的招待不说,还往往对自己失去警惕之心,让他逃出生天,最后回去报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