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崇祯九年的二月初十日,在寇家沟铁厂走上轨道时,林道符也赶回了舜乡堡,与王斗一起,主持了今年舜乡堡各地的春耕事宜。
看林道符这样的忙里忙外,王斗也寻思从堡内军官提上一人,为林道符分忧解劳才是。不过这个提议一出,林道符便是摇手不停,言道自己精神矍铄,区区小事,他还忙得过来。虽然忙,但林道符这些时日己是沉醉在这种充实的生活当中,如果一个人出来,与他分享了这种权力,不用说,林道符又会内心失落。
与靖边堡往日一样,今日起,舜乡堡军户也是一一抽签选取了自己的耕牛田地,去年堡内共开垦出三千亩的田地,堡内有一百户人家各分到了三十亩地。
这些分到田地的军户们个个喜笑颜开,千恩万谢。这些田地都是第一年免粮,第二年征一斗,第三年征两斗,有了这些田地传家,他们以后完全可以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。
看他们这种兴奋的样子,那些没分到田地的军户们都是眼热,不过自己手气不好,只能等接下来的田地分配了。他们相信总有一天,自己也可以分到田地。
堡内共有一百户军户分到田地,在舜乡堡新军中,最少也有一百多人受益,他们的家小妻子分到田地,家内的生活有了盼头,这些新军训练的劲头更足了,余者的军士看到榜样,也是人人兴奋,防守大人果然说话算话,以后整个舜乡堡军户都可以过上好日子。
虽然现在各人当兵没有粮饷,不过每日都能吃饱,又练了一身的好武艺,将来随军出战后,有了缴获,不比每月固定拿饷差。
在舜乡新军一片的欢喜中,二月十四日,春分这一天,舜乡堡的春耕又开始了。
耕作热闹,新军欢喜,不过在那些舜乡堡旧军家丁与军官们,却有着不一样的心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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崇祯九年二月十六日,仍是春寒料峭。
从舜乡堡教场出来,一阵寒风吹来,就算许禄的身体壮实,每日训练打熬,仍是不觉间裹紧了身上的皮袄。几个家丁跟在许禄的身旁,看他的脸始终沉着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都不敢打乱他的思路。
许禄慢慢而行,出了教场,忽听身后有人在叫:“许大人,许大人!”
许禄回过身去,却是管队官蓝布廉、刘玮、余庆元三人追了上来,身旁同样跟着几个家丁们。
这三个管队官与许禄一样,都是舜乡堡世袭的军官,代代相承,他们的家族都在堡外占有了大量的良田,用于供养自己的家丁们,他们平日也算是与许禄交好,同声出气。
此时他们三人追了上来,相互施礼后,许禄淡淡道:“不知蓝百户、刘百户、余百户叫住许某,有什么要事?”
四人中以许禄实力最强,毕竟经过王斗的裁退老弱后,原先舜乡堡的六个管队官,除了许禄一队兵五十人完好无损外,余者管队官只余下十几个家丁,只能和舜乡新军中的甲长相比。
而且,六个管队官中,也是许禄与王斗私交最好。所以六个管队官中,事实上以许禄为尊,不过最近温方亮升上了副千户,他的话语权也是重了起来,可以和许禄并列而坐。
此时蓝布廉陪笑道:“许大人,您与防守大人私交最著,我等就是想打听一下,这个月的粮饷,堡内仍不于发放吗?”
舜乡堡各管队官们队中的家丁,向要每月银一两,本色米五斗,去年十月下时,王斗曾发放过一个月的粮饷,不过从那时起,王斗便未再发放过粮饷,除了各兵都能吃饱,连家丁们也是一样的伙食。
许禄摇了摇头:“眼下堡内钱粮紧张,防守大人又要开矿,怕是没有粮饷发下了!”
管队官刘玮是个大胖子,他怒道:“有钱开矿,没钱发饷,防守大人也太过份了吧,我们队中可是家丁,向是堡中主战精锐,岂能与那些操练数月的军户相比?”
他眼中寒光一闪,道:“许大人,您向是我们几人的主心骨,不若你领着我们去闹饷吧?”
管队官余庆元有些胆小,他迟疑道:“这……不好吧……大人虽说没发饷,不过也没亏待我们,每日军中都是相同伙食待遇!”
刘玮道:“怕就这样难办,眼下我们队中只余下这些家丁,现在新军那边分田分地热闹,队中人心浮动啊!”
他这话一下子说中了余庆元的心事,他的脸色有些苍白。他们队中的家丁多是他们家的家奴佃户,眼见堡内军户分田分地,岂会没有别样心思?怕就到时……
刘玮又是热切地道:“许大人,您看我的提议?……”
许禄一直冷冷听着,此时他猛地喝道:“胡闹,你们都不想活了,就凭你们几个兵,也想闹饷?”
他不屑地哼了一声。别人不知道,他是知道王斗实力的,虽说此时将官战力实力强弱都以家丁为标准,外人看王斗似乎一个家丁也无,不免轻视,只有许禄明白王斗是多么的可怕,当年在靖边堡,他不声不响地练出百多强兵,个个都有家丁的实力。
眼下更是练出了五百多新军,这些新军,战力相当于五百个家丁!
五百个家丁啊,放眼保安州,怕守备大人也是不如吧。新军们个个又以王斗马首是瞻,特别是舜乡堡分下田地后,这些新军看到盼头,对王斗更是死心塌地!
闹饷?怕是到时不知道死字怎么写!(未完待续,如欲知后事如何,请登陆,章节更多,支持作者,支持正版阅读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