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(2 / 2)

他同神水宫的问题,很可能是个误会。

既然是误会,那么双方坐下来谈谈,应该就没有问题了。

不过,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叶颜也是陆小凤的朋友,并且也跟他们一样,为了陆小凤可以不惜一切的基础上的。

但事实上,叶颜同他们并不一样。

至少,跟陆小凤还远远没到生死之交的地步。

所以,听见了花满楼的询问,叶颜只淡淡回了句:“此事诸位自行定夺便是,我还另有他事要做。”

这话一说,众人皆哗然。

然则,还没等到他们询问或是质疑,门外再一次来了不速之客,打断了他们的谈话。

只听得有人高声喝问道:“哪一位是叶颜?”

第87章 连环

这一次来的,却是一队银甲卫士。

看着约莫有十数人,俱都身披银甲,腰配长剑,往那里一战,散发着浓烈的“生人勿近”的气息。

一眼看去,他们各个都相貌堂堂不说,身材也都颇为高大健壮,动作更是十分地整齐划一,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江湖草莽,必定是有些来历的。

他们进来之后,却并没有多言,而是闪身让出一条路来,似乎是在静候他们身后的人登场。

因着他们的表情太过恭敬,又太过肃穆,让在场的众人也不由得有些期待,想知道那后来之人到底是谁了。

然则,似乎是知道自己的登场备受期待一般,那最后的一人,偏偏姗姗来迟,足足隔了一刻钟,才缓缓地现身。

他的身材瘦削,也穿着一身银白的锦衣。虽然穿着算的上是十分整洁得体,身姿也称得上是挺拔卓雅,但是那一张脸,却实在是生得让人不忍直视。

许多人恐怕终其一生,都未见过有丑得如此惊天地、泣鬼神的人物。

偏偏他还彬彬有礼地朝着众人拱手见礼道:“在下乃是襄阳王府上的门客,名唤吴菊轩,诸位英雄有礼了。”

这说话的声音,倒是十分清润温雅,举手投足也十分舒展大方,让人几乎忘记了他这样的人物,居然会有如此丑陋的容貌。

不过,比这些外物都更让人惊心的,却是他这话中之意。

在座的七个人,都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,也算是久经世故的老江湖,但即便是这样,还是有两个人当场变了颜色,只因,这一位不但丑得有些鬼哭神泣,言行温雅仿若谪仙神子,居然还是襄阳王府出来的人。

襄阳王是个什么人?

那乃是当朝天子的皇叔。

虽然说天家的事情,江湖中人不甚了解,但,这一位是天子的长辈,乃是个位高权重之人,这总是没错的。

其他的不说,襄阳王府有多富丽堂皇、招徕了多少英雄好汉,他们总是有所耳闻的。

这样一位重量级的人物,居然亲派了门客和卫队来,恐怕,并不是随意地来喝茶吃饭这么简单的。

有了这吴菊轩之前那一嗓子,即便不顺着他的目光去看,众人也知道,他们这一帮子人是为了谁来的了。

更何况,他们那看着随意,但其实十分巧妙的站位,更是已经出卖了他们的心思。

果然,又是为了叶颜来的。

这少女年纪不大,入江湖的时间也不长,但居然已经能够惊动这许多举足轻重的人物,果然不是寻常之辈。

不过,神水宫即便再厉害,也是位于江湖之中的,但这襄阳王府,却是处于朝堂之上。

这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。

但凡是江湖中人,大多都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:那便是,江湖事江湖了,任你庙堂再高,我只居江湖之远。

故此,除了神侯府这种很特殊的组织之外,很少有江湖人涉足朝堂事的。

少有的几个,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卷入朝堂事的江湖人物,下场好似都不怎么样。

听说某一位蛮夷皇族的遗裔因为想要“复国”,冒充本族公主,纠结了一群江湖人正预备生事,不料还没出手,就被打得落花流水不说,还都被收监审问,到现在还关着没放出来呢。

便是高洁出尘的白云城主叶孤城,也曾经因为卷入了南王府谋反的案子,被某位出身朝堂的剑术高手击败,自此便隐居白云城,闭门不出,刻苦练剑,再不理会江湖事了。

连他族皇裔和白云城主都铩羽而归了,就更不要说,前一段时间闹得轰轰烈烈的五岳剑派的事儿了。听说那五个声名显赫的剑派,因为围攻朝堂命官、意图谋反,其中有两个门派已经被集体处置,收监的收监,正法的正法,实在是让人唏嘘。

以武犯禁的固然是下场悲凉,以武侍奉朝堂的,虽然明面儿上得到了不少恭维,但其实却也很难再得到江湖人真心的承认。

这其中道理再简单不过:既然入了朝堂,那便不是江湖人了。

衡山派的长老刘正风是如此,大名鼎鼎的南侠展昭也不能幸免。

听说,因为南侠展昭在耀武楼献艺,得到了当朝天子的赏识,被御口亲封了“御猫”的名号,还热闹了另外几个江湖英雄呢——陷空岛的五义,江湖绰号正是叫做“五鼠”。

既生鼠,何生猫?

就因了这个,“五鼠”兄弟中最年轻豪气的“锦毛鼠”白玉堂,已经直接冲到汴梁去,要找这“御猫”比划比划去了。

按下这些事儿不提,在这个时候,襄阳王府的人找上来,恐怕并不是什么好事儿。

在座的几个人,除了花满楼之外,俱都是些年逾不惑的老江湖,虽然基本上都不过只是初次见到叶颜,但因着大家“都是陆小凤的朋友”这个理由,还有叶颜本人也的确让人有惜才之心,故此,几乎所有的人,都本能地警觉了起来,做出了防御之势。

然而叶颜却似乎对这襄阳王府完全不以为意,仍是静静站在原地,半点儿紧张和焦虑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