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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黄牛的牛劲上来了，它要踢人。

牛角在大青石上磨着，磨得更加锋利，不是准备去斗牛，而是去斗人。

这头牛很老，牛角也满是粗糙的裂痕，角质层都已经脱落了一部分。虽然每天还有新鲜的青草与鸡蛋补着，不过岁月在它身上留下的痕迹不是轻易就能解决的。

之所以它要踢人，就是因为有人要吃它的肉。

它是吃草的，它不吃肉，可是也不想别人吃它的肉。

谁想被人吃？

而且，你不去吃那些年轻的牛，来吃我这头老牛干嘛？我的肉又老又柴，可是就是有人好这口。

……

牛蹄在泥土上刨了一个大坑，然后让自己更有冲劲，牛头咔嚓一声撞在一个骑兵的身上。

说是骑兵，其实他没有骑马。

他的马在身后牵着，可谓是高头大马，比普通的马儿要高出一头，一看就是一匹骏马，千里马。

马身上穿着梭子铠，马蹄子也很合适，看来是一个很好的马蹄师安装的，曰行千里也不会磨破马蹄。

驮负着三百公斤重量的铠甲，这匹马依然有限，这是上好的军马！

骑士也穿着精钢铠甲，手持拉斐精铁打造的魔法宝剑，剑身上燃烧着黑色的火焰，而且在大团大团的滴落，每一朵火焰都把地面烧出一个小孔，把沙子都融化成汁，嗤嗤作响，冒起黑烟。

可以想象，这种剑砍在人身上，仅凭这火焰就能烧坏五脏六腑。隔着很远，剑身上的热浪就扑面而来，把台阶前的荒草都烧的打卷。

……

骑士的脸上带着鬼脸面具，高高的头盔上插着长长的极乐鸟毛，色彩鲜艳。

他很重，没走一步，就把地面踩一个窟窿，裂开几道粗大的裂缝。

这是剑，魔法，骑士文明。

这种情况，只能是有异种文明入侵了。这个文明很强大，看这个骑兵的装饰，拥有良好的武器配备，而且显然自身斗气魔法很强大，只要构成十人小队冲锋，这种小村庄多少都能冲垮。

零散的弓箭与土铳根本无法伤害到他们被严密保护在内的身躯。

……

……

牛头撞击在骑士的胸膛铠甲上，咔嚓一声，不是铠甲破了，而是它的牛角断了。

这是一头普通的牛，而且是一头老牛。不管它有多么不甘，不管它有多么不想被人吃掉，可是这就是现实，它就要被人吃掉。

现实是残酷的，不是想象中的美好世界。

普通人的生活，更加残酷。

弱肉强食，那个世界都是不变的定理。不同的是，有的文明是给你一个宽松的律法，让你自愿做顺民。

当他们露出獠牙，要吃掉你，抢了你的女人与女儿，夺了你的财产，享受本来应该是你享受的面包与美酒，那时候就晚了。而且其它与你相仿的人不会站出来为你说话。

上位者很聪明，他只会欺负你一个，不会欺负其他人，这样就免了有人联合起来反抗他。

这样一家家吃下去，又会有新的一家家产生。

逮住一个，死命的欺负，这就是上位者的聪明之处。

人善被人欺，马善被人骑。欺软怕硬是每个人心底的最根本的想法，只是这种想法有强有弱。

……

……

老黄牛死了，它的牛头被骑士的剑割了下来。

剑上的火焰把颈中热血烧焦，所以没有鲜血滴落下来，牛肉也被剑上的火焰烧烤的八成熟。

骑士拉下面罩，露出一双阴翳的食腐鸟的眼神，左脸颊一条蜈蚣大小的疤痕，像蜈蚣一样吓人，疤痕边缘的肉干巴巴的，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的牙齿。

他的双手带着精金手套，十指上也满是华丽的魔法钻戒，这些都对他本身的战力有辅助作用。而有了力量，就拥有了一切，女人与美酒……

“征服！！”

“征服！！！”

嗓哑低沉的声音从骑士的嘴中喊出，声带剧烈摩擦，让这声音听起来更像是皮带在沥青地面上用力的打磨一样。

……

身后，十三名骑士都用左手用力的捶打胸口，用低沉的嗓音跟着喊。不！用吼这个字更恰当。

他们是征服者，是狂热的掠夺者，是收割庄稼的人。

老牛的肉被分吃，用刚刚砍掉人头，还沾染着人血的宝剑切割了这头老牛，剁碎坚硬的牛骨头。

这牛骨头很硬，像它的脾气一样硬。

可是再硬的骨头，在宝剑下，也要变软。

热血混合着牛血，热腾腾的吃进肚里。

……

……

村子中央，堆起了一堆人头山。

人头都是被剑砍下来的，宝剑很锋利，所以砍掉人头的时候也没有太大的痛苦，蚊子咬一口，一刹那就过去了。

当死亡来临，每个人的瞳孔都是放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