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在猜测,陈汐究竟能否扛得住青罡雷劫,顺利晋级地仙之境?
“依我看来,以陈汐长老之姿,足以轻松破劫,成就地仙之境!要知道以他冥化境的修为都能跨境界斩杀地仙老祖,这份恐怖的底蕴,放眼天下,又有几人能做到?”
有人对陈汐充满信心,言之凿凿。
“的确,陈汐长老自加入咱们九华剑派,便展露出盖世天骄般的风采,一骑绝尘,如日中天,整个玄寰域中,也难以寻觅到能与之并肩者。”
“不过这地仙之劫,乃是修行途中最危险的一道坎,由人蜕仙,成则一步登天,败则身陨道消,这等劫难,可不是那么容易渡过的。”
“古往今来,不知有多少被誉为绝代妖孽者涌现,可在迈向地仙这一道坎上却是九死一生,陨落如雨,相较于那些资质平庸的修士,反而要困难百倍。”
“这便是所谓的天妒英才吗?”
“只能说天赋越高,资质越超群,所要经受的天劫之力就越大,这早已是自古至今都颠扑不破的至理。”
“不过,陈汐长老肯定能成功的,有咱们宗派长辈在一旁护法,应该不虞出现危险。”
“到时候就知道了,现在谈论这么多,也是杞人忧天罢了。”
在九华剑派上下都在议论陈汐是否能渡劫成功时,西华峰,洗剑池之畔,一袭杏黄道袍的陈汐,正在饮酒品茗,仪态悠哉,毫不轻松。
这是他的第二分身,本尊已进入星辰世界,在其中参悟《功德无量》身,淬炼心丹之力,只等晋级心魂境界,便会破关而出。
陈汐能够清晰感觉到,到得本尊出关时,天劫也就会随之降临。
不过,他已不去思考这些,只是静心享受着这份静谧,心态沉静,灵台空灵,并无超凡脱俗之气,反而像彻底融入这片天地中,闲看云卷云舒,静品湖光山色,自得其乐。
这是一种沉淀,是一种历经无尽积累达到极限之后的返璞心态。
繁华落尽,返璞而归真。
陈汐已在冥化境积累太久,无论道意、修为、亦或者是实战经验,皆都达到一种旷古烁今的地步,是一种圆满之上的“极境”。
他这时候要做的,真的很简单,就是修成心魂之妙,而后安安静静地等待天劫降临。
闭关谢客第七天。
苍穹忽降大雪,大如蒲席,飘飘洒洒,将西华峰笼盖,千里冰封,万里雪飘。
陈汐携酒壶于风雪飘摇中泛舟碧湖之上。
弟子沈言盘膝坐在船尾,在一尊红泥小炉上煮茶,烟雾缭绕,茶香飘渺,在这凛冽冰凉的天气中,凭添一丝暖意。
“何为天道?这山,这水,这碧湖涟漪中,这冰雪纷飞处,莫不蕴含道韵,常人看来赏心悦目,于我看来当是大道禅机。”
陈汐拎着酒壶,倚靠在船头上,舒服地伸展了一下腰肢,笑叹道:“这便是于平凡处见真章,于无声处听惊雷了。”
沈言抿嘴,默不作声,他听不懂师尊再说什么,但却将那一字一字牢记在心中。
或许,有朝一日抵达师尊那般的境界时,自己就悟出其中妙谛了。
沈言如是想到。
……
闭关谢客第十四天。
洗剑池之畔,陈汐带着沈言,去拜访了大师兄火莫勒,二师兄卢生,三师兄奕尘子,四师兄段易,五师姐阿九。
至于六师兄青雨,在忙着演练九幽部落的少年们,陈汐也就没有叨扰。
“此剑虽锋芒毕露,但过刚易折,炼制手法虽巧,但繁杂有余,不堪大用。”火莫勒将手中剑器端详片刻,就眉头一皱,毫不客气点评道。
这把剑器是陈汐刚炼制的,剑刃呈淡青色,表面符文密布,灵光流溢,散发出一股凌厉锋利的气息。
沈言怔住了,这可是一柄天阶极品法宝,且是由师尊亲手炼制,在他看来,简直如同一件神兵利器般,可到了火莫勒师伯口中,却竟变得如此不堪,甚至被贬低的一无是处……
陈汐却是浑不在意,笑了笑,又借来二师兄卢生亲手调制过的古琴。
叮咚!
下一刻,他十指翻飞,勾勒琴弦,流淌出一缕缕清冽曼妙的音符,仿似花蝶翩跹,清泉淙淙,听得沈言也是身心皆醉。
一曲终。
二师兄卢生的脸色已是略带阴沉,最终喟然叹道:“小师弟,琴乃心声,你这一曲烟火气太盛,太过噪杂了。”
闻言,沈言眉头一皱,心中有些愤愤不平,为自己师尊感到很不公,这曲子明明很好听嘛!
陈汐依旧笑了笑,和三师兄奕尘子对弈了一局,结果落子到半途,还未真正交锋,奕尘子就已愤而起身,拂袖而去。
“小师弟,没想到你竟也是个臭棋篓子,唉……”奕尘子摇头叹息,痛心疾首。
沈言又呆了呆,师尊今日是怎么了,为何总以一己之短,攻他人之所长呢?
接下来,沈言又看见师尊写了一幅字,笔势如剑,铁画银钩,散发出一股扑面而至的森寒凌厉之气,令得他只远远望了一眼,眼睛都一阵刺痛。
“很不错的字,小师弟你已登堂入室,不过若想在书道上有所进境,还需要多多努力啊。”这是四师兄段易的评价。
陈汐没有理会,又为五师姐阿九画了一幅画,阿九眼睛一瞪,当场就把陈汐的画给撕了,直言太差,笔墨纵横之间,简直是乌烟瘴气,毫无章法可言。
然而,陈汐就带着沈言在一众师兄师姐满是失望的目光注视下,灰溜溜离开了。
“我所擅长,非炼器,非琴棋,非书画,唯有在符道上略有心得,孜孜以求,然,符道浩渺无垠,我勉强也只算初窥门径。”
洗剑池之畔,陈汐道:“这便是道途,每个修士都有属于自己的一条路要走,唯有所执,方能成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