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万事总有例外,事情的转机,就发生在三个月前,九幽部落所在的祖地,突然坍塌崩碎,界壁被人从外打开。
而后,一群模样古怪的域外异族涌入,一个个犹如魔鬼般,掀起一片血雨腥风,原本足有百万人口的九幽部落,最终却只剩下老祭司、蒙维、莫娅他们存活了下来。
在老祭司的带领下,蒙维、莫娅带着一支上千人的护卫,护送着这近百名的幼童和少年,开始了艰辛而凶险的长途跋涉。
这一路上,他们被追杀,被围堵,历经了不知多少的风雨和血腥,到得现在,上千人的护卫已只剩下八九人。
老祭司也身受重伤,已濒临油尽灯枯的边缘。
庆幸的是,随着逃亡的时间推移,一路上,追杀他们的敌人,已渐渐稀少,以前几乎天天都会被敌人追撵上,但现在,十天半月也见不到敌人的踪迹了。
这让老祭司他们长松了口气,但他们的跋涉依旧艰辛无比,由于缺乏食物和药材,他们这一路上,几乎都是饿着肚子在前行,每一粒食物都不敢浪费掉。
相较于食物和药材的短缺,更让老祭司忧心忡忡的却是另外一件事,那就是如何离开这九幽之地,让他们能够彻底安顿生存下来。
是的,生存!
九幽部落上百万的族人,用鲜血和性命,为他们的逃亡提供了一线生机,如今只剩下老祭司他们百余人,若无法生存繁衍下去,他们九幽一族必将彻底湮灭于世间,那样的结果他们谁都承担不起。
就是在这内忧外患的局势下,陈汐突然出现了,虽然重伤将死,可却让老祭司重新看到了一丝希望!
因为他看出,陈汐不是九幽部落之人,也绝非那些入侵的敌人,而是来自外界!
而他们这次长途跋涉的最终目标,就是前往外界。
甚至,老祭司很坚定地认为,只有陈汐,才能带领他们九幽一族离开这里。
在这种情况下,为了报答老祭司的救命之恩,陈汐最终也只能答应老祭司的请求,接掌了整个九幽部落,暂代首领一职。
“域外异族打开壁障,入侵九幽之地,害得这九幽部落百万族人几乎全部牺牲,所图的又是什么?”
陈汐皱眉,猛地想起,在众妙之门内,祭台之前,那个白发神秘人曾言,这三界之中,除了苍梧之渊外,还有九处神秘之地,围困着他的几位同伴,如今也快要脱困了。
“这九幽之地,有域外异族入侵,该不会就是那九处神秘之地中的一个,围困着一位域外圣皇吧?”
如此一想,陈汐心中愈发沉重。
他可是见识过域外圣皇的强大,就是在力量衰弱的情况下,居然差点将小鼎镇压,那等可怖的威势,想一想都让人心中发寒。
“看来,必须要小心行事,尽快恢复实力了……”陈汐深吸一口气,摒弃脑海中杂念,不再多想,开始检查自己的身躯。
体内,在苍梧幼苗喷吐的仙灵之力滋养下,那破损的经脉已经修复愈合,可惜的是,丹田内,被毁的道基已经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。
而道基不在,也就意味着他根本没法修炼,更别说重塑混洞世界了。
相较而言,还是肉身的伤势愈合比快,如今,已渐渐恢复了一丝生机和血气,相信用不了多久,就可以修炼《周天星戮锻体之术》,重新凝聚出巫力!
这让陈汐暗自松了口气,虽然炼气修为不在,不过只要炼体修为能够恢复,安全方面也不用再过担心了。
旋即,他拿出一个犹若羊脂美玉雕琢而成的玉壶,飘洒光雨,芬香扑鼻,正是他从造化神殿中所获得的那一壶仙酿神浆。
这半个月以来,由于伤势太过严重,脆弱无比,他根本不敢拿什么灵丹妙药来调理伤势,毕竟,那等药力对现在的他而言,太过狂暴和庞大,吞服了反而有害无益,严重的甚至有可能会致命。
所以,他也只能靠小岑喂食一些碎肉、汤药来补充水分和力量。
打开玉壶,一股沁人灵魂深处的芬芳钻入鼻中,令他浑身肌肤都感到一阵舒适,充满了对力量的渴望。
不再犹豫,他拿出一只玉杯,小心翼翼倒出了一滴仙酿,一饮而尽。
轰隆!
一股浩荡无匹的热流涌入体内,在四肢百骸内汹涌,所过之处,一片火辣辣的刺痛感觉,但很快,就被他以炼体之法,悉数引导进了血肉皮膜内。
仅仅只是一瞬间,他的肌肉、骨骼、浑身每一寸皮肤,都重新焕发出一抹光泽,就像龟裂枯竭的土地,受到甘霖滋养一般,蕴生出一股股充沛的生机。
药效惊人,堪比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稀世圣药!
而这一切,陈汐置若罔闻,只是专注心神,运转功法,一遍又一遍地孕养着体魄,形成一个奇妙的循环,把这一股磅礴药力发挥到极致。
哗啦啦!
许久之后,一股久别重逢的巫力蕴生,像流淌的河流般,在他浑身血肉内循环运转,每一个循环,都让他那遭受严重创伤的肉身强大一分。
若按照这种恢复速度,相信用不了多久,他就可以恢复涅槃圆满境的炼体修为!
……
翌日一早。
陈汐起身,精神奕奕,眉宇间的萎靡之色一扫而空!
他舒展了一下臂膀,感受着浑身涓涓涌动的沸腾巫力,唇边不禁泛起一抹欣喜之色,没有什么比力量失而复得更让人激动了。
尤其对修者而言,失去力量,简直就像从神坛上一下子跌落下来,变成了一只渺小的蝼蚁,那种巨大的落差感,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。
掀开帐篷,陈汐走了出去。
他昨天离开时,曾吩咐,让营地中那些小孩们聚集,由他来传授和指点他们习武。
其实说起来,他也挺佩服老祭司的安排的,哪怕是在这凶险艰辛的逃亡之路中,老祭司依旧坚持让这些族中少年日夜习武,这份魄力可不是谁都能够做到的。
然而,当陈汐来到营地中央,却不禁一怔,因为在他身前,只有寥寥三四个幼童,年龄都在十岁以下,其中一个还是小岑,其他少年居然都不见了踪影。
他神识一扫四周,顿时就了然于心了,也不点破。
“陈汐大叔,小岑说你讲的故事比莫娅阿姨讲的还好听,是真的吗?”一个鼻涕娃吮着手指头,仰起小脸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