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清芜君摆脱了一众求饶之人,追到外头时,两只黑鸟和蒙面神将早已没有了踪影。
不出几日,蒙面神将破了东临少女失踪大案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,向着四面八方飞速扩散。
而阿离自那日之后,忽然就不大搭理云欲休了。
她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,时而望着蜜蜂发呆,时而对着蚂蚁沉思。
就连每天傍晚云欲休变着花样给她弄不同的紫色云霞,她也一副不怎么在心的样子。
云欲休使尽浑身解数与她双修,除了极乐眩晕时能看到她露出些可爱的模样,完事之后,又见她抱着膝盖独自蹲在一旁,看蚂蚁搬家去了。
仿佛那里藏着什么诱人的宝藏。
第74章 .神的领域
云欲休活了这么久, 从来没有这么烦躁过。
他向来行事肆无忌惮, 谁挡他路他就杀谁,谁让他不痛快,他定会叫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
如今,却对着一只呆头呆脑的小黑鸟无计可施了。
他又轰平了一座山,她却依旧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,轻轻偏头,用一根手指压住嘴唇, 对他说,“嘘。”
连视线都没往他身上落!
若是换了从前的脾气,他定是扑上去一口咬断她那细细的脖子。
这般想着, 云欲休有点蠢蠢欲动。
他悄无声息凑到阿离身后,偏头,呲牙, 衔住她的侧颈, 轻轻发力。
“我明白了!”阿离忽然惊叫一声,原地蹦了起来。
“刺——”
云欲休来不及收回獠牙,尖利的牙齿刮过她的脖颈, 拉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,细小的血珠飞快地洇出来, 汇成一条细细的小溪,蜿蜒流下。
阿离根本没感觉到痛,她回身搂住他的腰,两只漆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, 笑得满面都是花。
她用额头拱他,柔美的脖颈上,一行血溪缓缓流进衣裳底下。
云欲休瞳仁紧缩,眼底染满了晦暗深沉的颜色。他发出一声嘶哑的叹息,蓦地垂首,埋入她的颈中,衔住肌肤上的伤痕,惩罚一般狠狠吮了几下。
阿离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阵麻痛。随之而来的便是深入骨髓的痒意。她不自觉地发出了让自己无比脸红的声音。
等到云欲休用兽类的方式替她舔舐完伤口时,阿离的头发都快立起来了。
他把她摁到了身后的老树上,用染了血的唇狠狠吻她,像是在发.泄这些日子他在她这里所受的闷气。
许久之后,他终于松开了怀中这个可恶的呆女人,微微喘着粗气,眯着眼,神色危险地问她:“明白什么了?”
阿离双手软软抓着他的衣襟,颇有些心虚地打量了他几眼。
直觉告诉她,若是她的回答不能令他满意的话,他立刻会堵上她的嘴,并让她接下来的三五日都无法说出一句囫囵话来。
“我明白了,你才是最重要的。”阿离踮起脚,狡猾地吻了吻他的脸。
云欲休重重一怔,唇角下意识地要往上勾。他辛苦地压下了笑意,冷声道:“少拿瞎话糊弄我。”
“哦,”阿离从善如流,“那我以后不说这种话了。”
云欲休:“……”
阿离早就摸透了这只呆鸟的性子,她用胳膊环住他的肩背,微微踮起脚,把额头抵在他的下巴上。
果然,云欲休的身体又僵住了。
她知道他拿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二人静静依偎了一会,就像树梢上蹲的一对鸟儿,相互蹭了蹭颈,抚了抚背,然后便开始细细碎碎地说起话来。
阿离说:“这几日我看蚂蚁,看蜜蜂,忽然觉得,它们和人其实像得很。”
云欲休漫不经心道:“呵。像人?那你不如去看猴子。”
语气还带着一点点怨怼。
阿离才不和这个大型孩童计较,她自顾自说道:“蜂和蚁最是明显不过。每一个个体出生时,一生的轨迹仿佛就已经注定了,它们天生懂得如何觅食、如何向同伴传递讯息、如何明确分工,一切都有条不紊。”
云欲休轻笑出声,忍不住用下颌重重抵了抵的她的发顶,心中颇有些好笑——她便是因为这个冷落了他这许久?!
“是谁在主导这一切呢?”阿离抬起眼睛,看着他,“蜂和蚁,显然都没什么脑子,可仔细观察它们,却发现当它们组成一个庞大的整体时,每一个个体的每一个动作和步骤,都像是经过了精密的计算,几乎毫无瑕疵!”
云欲休的脸色渐渐凝重:“你指的是蜂蚁中的王或后?”
“不,”阿离轻轻摇头,“蜂后蚁后,也只是整个精密系统中的一部分罢了,它们并不能干涉这个整体的运行,与工蜂工蚁相比,只是职责不同而已。我指的是,那一双眼睛或者手,究竟得站在何等高处,才能完美地俯瞰、指挥一整个族群。”
云欲休若有所思。
阿离轻轻叹了口气:“我原想着,会不会是因为它们的生存方式与我们不同?譬如说,一个蚁群其实相当于一个人,手、足、口、脏腑分工明确,各司其职。只不过对于蜂蚁来说,身体的各个部分是可以拆离的,便如我们看到的那样。”
云欲休眸中闪过兴味,将她往怀中揽了揽:“继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