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夜白没奈何的笑笑,一下一下顺着她黑亮的长发,“这不是怕你担心吗?不是多大事,没得又让你跟着操心。”
沉央把头发拢到身前来不让他碰,笃定道,“你就是有事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。”
是有。他竖起手指发誓,“没有,宿王请我去蒙城是说上回鸽子的事,那鸽子是他夫人撒的,撒错了,找我过去问问。”
她提心问他,“宿王是乱臣贼子,咱们看了他的信,他不会杀人灭口吧?”
“不至于。”他扳正她的身子要吻,沉央躲开了,“你……有胡子,扎人。”
方才扎的她脸疼,胡茬就像一把把短刀,一下一下刺着她脸皮,她伸手揉两下,疼的直皱眉。
冯夜白在唇周摸一把,这胡子确实是有些日子没刮了,短刺刺的扎了一圈,确实有些刺人,想是方才毫无章法的一通乱啃把她给扎疼了,只得作罢,叫尚梅去打了盆水,打算修整修整。
“我现在是不是很丑?”他有些讪讪的,“你不会嫌弃我吧?”
“不丑,还是很好看。”
这话不是安慰他,是真的这么觉得,他有一张年轻的脸,单看外表,很难猜出他的具体年龄,而今唇周蓄起了一圈胡茬,瞧着有种颓靡的美,愈显得英武成熟,非但不丑,还很好看。
他忽生出一阵感慨,“那倘若我有一天变丑了,不如现在好看了,你还愿意跟着我吗?”
“会比我丑吗?”她半开玩笑道了句,又忽而正经,“我若是爱你这张脸,方才那个狐狸精就能把我勾跑了。”
冯夜白抱着她笑,胸腔一震一震的鼓动,“我头一回见他也觉得他长得一张狐狸脸,女里女气的,你怎么觉得他是狐狸精?”
沉央舒舒服服的往他怀里一靠,“男人管长得好看的女人叫狐狸精,那长得好看的男人应该也叫狐狸精,只不过一个是母狐狸,一个是公狐狸。”
“那我呢?”他把手放在她肚子上,轻轻的揉,“我是什么?”
“你是谪仙!他浑身一股子妖气,你不一样,你是仙气缭绕着就跟真仙下凡一样。”
猛然想起戏文里那些纨绔调.戏民女时的轻佻模样,她转过身,挑起他下巴,“你比他好看,好看多了,他那个人脾气不好,比你的脾气还臭,大男人家家的一股孩子气,我不喜欢他。”
冯夜白顺势往后一躺,她没了倚靠,就想站起来换个位置坐,冷不防被他握住腰肢,一阵天旋地转,待眼前清朗,她已经跨坐在他身上。
沉央脸上一红,双手撑着他胸口就要下来,冯夜白两手空闲,抓住她手腕让她坐直,“下来干什么?这样不挺好的吗,我给你当人肉坐垫,要多舒服有多舒服。”
“被人看见就不好了,我……我要下来。”
他双腿隔出些距离轻轻压住她小腿肚,提臀一动,“没人会看见的,老实坐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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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零五章是我唐突了
他才说过没人会看见的话,话音刚落,尚梅就端着水盆子进来了,外间没见着人,叫了声“主子”打起门上珠帘,丁零当啷一阵清脆的响,左右环顾一眼,探头往榻榻里瞧,这一瞧出了事,抡圆了嘴半天没说出话来,腿脚不听使唤,脑子里想的是赶紧跑,可脚上却粘地上粘牢了,怎么也动不了。
沉央脸红的快淬出血来,挣扎着要下来,冯夜白箍紧了她,呵一声,“愣着干嘛?滚出去!”
尚梅魂归附体,诶诶回两声,逃命似的跑了出去。
沉央抽手握拳,小拳头攒了劲儿,稳稳当当的砸在他胸口,“你还说没人会看见……快放我下来!”
“别动。”他再次把她箍紧了,“当心窝着孩子。”
“那你先放开我。”她老实了,等他松开,慢慢儿从他身上下来。
冯夜白盯着她肚子看半晌,苦巴巴的嘟囔,“有两个月了吧,大夫说得过了三个月才能行房,看来我这苦行僧还得再熬个把月。”
“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个!”她憋着火,不敢真的大声喊,这屋子设在正庭院里,门口都是侍卫,来来往往的,稍有个响动都能听见。
冯夜白也是抓住了这点,不依不饶的黏过去,唇贴在她耳畔徐徐吹风,“你不知道,男人憋久了会作下病的,那茬儿久不打磨,时候长了怕会生疏,你自己算算,咱们就头回你好我好了那么一次,到现在,往长了说都快小半年了。”
沉央心里嘀咕,左不过两三个月罢了,怎么就快小半年了?
他哼哼唧唧的似在撒娇,“你是没什么,可我不同,你忍心看我难受吗?”
“那你想干什么?”她被缠的没办法了,无奈败下阵来,“我这又不行,要不你自己看着办吧,你不是有手吗?自己动手丰衣足食。”
冯夜白黑了脸,“谁教你这个的?”
沉央低着头,嘀嘀咕咕,“我……我听说的,没人教我。”
自然是季汝嫦那个不着调的跟她说的,这姑娘一脑袋稀奇古怪的想法儿,说起这事儿来简直滔滔不绝,沉央纵使再无心,也架不住她天天在耳边叨叨,知道这些不算稀奇。
冯夜白握住她的手,放在掌心细细摩挲,“男人的手跟女人的手能一样吗?一个全是茧子,一个细皮嫩肉柔若无骨,感觉不一样。”
她没说话,头越来越低,埋的脸都看不见了。
“其实,不止可以用手的。”他附在她耳边,只见嘴唇阖动,上下一碰说了几个字,沉央“呵”的倒抽一口凉气,用手捂住了嘴巴,惊恐的看着他。
他一派正经的看着她,“我不强求,我尊重你。”
“你……这不是侮辱人吗!”她瞪着眼,眼眶子红红的,眼珠给氤氲雾气蒙住了,“这也太……你怎么能打这样的主意?我……我才不做!”
也是,她才多大,现在跟她说这些还为时尚早,怪他,怪他考虑不周,吓着她了,忙抱在怀里安慰,“好好好,不做不做,是我唐突了,我对不住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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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零六章郡主小两口
绥宁太守李长庸被抄家沉塘的折子很快就递呈到了皇帝面前,这是好事,朝廷少了个蛀虫,对绥宁百姓来说,钦差办案,正好也能彰显皇威,看看他这个做皇帝的并没有放任他们自生自灭,跟宿王劫朝廷的赈灾银借花献佛来说,查贪是从根上解决问题,大快人心,值当称赞。
皇帝看了折子,总算是有了件舒心事,眉目舒展了,又问胖海,“绥宁离蒙城也就几个时辰的路程,宿王那头就没什么动静?”
胖海躬身道,“李长庸死后,宿王指派了新的太守让世子宇文潞带着前去绥宁任职,冯夜白用从李长庸家查抄的数十万两真金白银去买粮食了,不在府衙,宇文潞妖言惑众,蛊惑灾民造反冲入府衙,据说……据说还是冯夜白的那位夫人,开仓放粮稳住了灾民,拦在门口挡住了宇文潞,没让他进去。”
皇帝闻言挑眉,“就那个傻子?她还有这本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