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无所事事,就在这儿跟我聊天,说那是鬼门九道中一个老婆子,接生可厉害了,只是规矩很多。
“鬼门九道?”我愣了一下,这词儿很熟悉,好像在哪里听过。
对了,鬼今湮的事情,昨夜坏了我们大事的鬼今湮也是鬼门九道的人。
“你不知道吗?”蓝淼淼笑着说这个组织很神秘,我这样的凡夫俗子不晓得也挺正常。
她说起鬼门的时候,神采飞扬,当然别的事情说的很少,就在说那个稳婆的事儿。
“那你认识别的鬼门九道之人吗?”我盯着蓝淼淼。
笑容瞬间凝固,我没想着这个问题会让蓝淼淼彻底变得安静,她的视线锁在一片落叶上,恰好这时候沉砚扫了过来。
长久的沉默之后换来一个摇头:“不认识,其实都是传闻,传闻不可信。”
蓝淼淼托着腮帮子,她变得很阴郁,跟之前那个开朗活泼的女人完全不一样。
她跟俞桑是两种性格的人,一个活泼外放,一个文静内敛。
“那你觉得,这跟鬼门有没有关系,既然你说鬼门那么厉害。”
“不能吧。”蓝淼淼摇头,“鬼门该不屑做这样偷鸡摸狗的事儿。”
我跟蓝淼淼的聊天还算愉快,她给我说一些闻所未闻的事儿,包括之前在霍家听说的九耀山,她跟她外婆去过一趟。
“那山啊,阴气森森,上面的树长得茂盛,参天的那种,里头静地很,连鸟叫都听不到,信号是肯定没有的。”蓝淼淼继续说。
她说在九耀山里死了,都不会有人发现。
主要外头的人也进不去,也就灵调能接这事儿了。
“不过人好端端的墓,给起了,你说这些当官的,胆子一个比一个大。”她拿手肘捅了我一下,大概是想我附和她一声。
我点头,表示应允。
她继续说话:“要不是跟外婆进去抓个虫子,这辈子都不想去那种地儿,一进山就要三天,到了地儿回来又要三天,连着七八天没洗澡,身上都臭了。”
蓝淼淼一时兴起,要我闻一下她身上的味儿。
有股清香,她正得意的时候,忽而蓝淼淼脸色僵了,蹲在地上:“你闻到什么味儿了吗?”
“没有啊,你身上的味道怪好闻的。”我应了一句。
“不是。”她忙站起来。
便对上回来的俞桑,蓝淼淼扑了过去,神色狠厉,腾起的杀气,她一把抓着俞桑的手,吓得俞桑连连后退,两人僵持在那儿。
“你身上是什么味道,你从哪里回来,你见过什么人?”一连三个问题,俞桑愣住了。
她也知道蓝淼淼是个女魔头,性子就是这样,可是这几天接触下来,其实这个女人,就是表面看着那么心狠手辣,内心还是个小女人。
俞桑皱眉:“松开。”
“不松,你先告诉我你去了哪里,不然我放蛇咬你。”蓝淼淼冷声。
我忙护着俞桑:“你可别乱来,在这地儿生事,我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“那就连你一起咬,咬的你浑身是孔,下油锅炸。”
这死孩子,咬牙切齿地样子,见俞桑不告诉她,突然就哭了,她蹲在地上,哇地一声,放声大哭,跟个孩子没要到糖果似的。
我被她的哭声弄得头疼,这突然变化的情绪。
“我只是去见了二师父,又没做什么事情,搞得我杀了你父母似的。”俞桑不理解,她表示很累,要回去休息,不乐意在这里跟蓝淼淼闹腾。
蓝淼淼跟换了个人似的,忽而转头,抱着我,搂着我的脖子。
呜呜呜地哭了起来。
是真的哭了,眼泪顺着我的脖子,往衣服上去。
我给弄得很尴尬,按理来说,我俩的交情还没到可以抱头痛哭的地步。
“撒手!”沉砚过来,厉吼一声,想着要把蓝淼淼整个丢出去,可却不想与蓝淼淼有所接触,这就很尴尬了。
她哭得很伤心,特别伤心,眼泪鼻涕一大把,说话还是哽咽的。
完全听不到她在讲什么。
“负心汉,呜呜呜。”
蓝淼淼伸手,擦了擦眼泪,肿着两个眼睛看我。
其实她挺漂亮的,排除第一次见的时候,她那般凶狠的样子,这会儿委屈的小模样尤其特别。
“谁?”
我那晚头听到的,鬼今湮是蓝淼淼的未婚夫,可也是亲手推掉这门亲事的。
看蓝淼淼这样要面子的女人,这样自傲的女人,肯定受不了这个。
“一个臭男人。”
蓝淼淼从我身上扒拉开,抬头瞪了沉砚一眼:“看什么看,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。”
“你最好自己走。”沉砚冷声,吓得蓝淼淼浑身颤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