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本来想去人多的地方,可是西普这边很偏僻,越走越慌,最后把自己逼入一个死胡同。
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促,那人跑了起来,我没办法,只能跟着一起跑。
我用尽全身的力气,可忽而窜出三个带着红色京剧面具的男人,穿着红黑黄三色衣服的人拦住我的去路,其中一个人吼道。
“度卞,背叛主子的下场,你比我们清楚。”
“我不是什么度卞。”我后退一步,三人将我围在中间,我知道自己跑不掉了,对面三个杀手,我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。
他们喊我度卞,说我们共同为一个主子卖命,可那个主子是谁我想不起来。
我被他们带了回去,那是一座幽闭的旧古堡,黑色的蝙蝠从里面飞出来,拍打翅膀发出怪异的声音,我跪在地上,四周都有人把守。
在他们的嘴里,我是落荒而逃的叛徒,跪在这里等待主子的惩罚。
可我没想到会再看到沉墨。
那个我恨之入骨的男人,他缓缓冲这边过来,脚踩过我的手,几乎是碎骨的程度。
他勾唇,露出冷冽的笑,我心头澎湃,恨不得上前杀了他,可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。
“阿度,还能想起你到我身边是什么时候吗?十八年了,从你父母送你到我的身边,已经整整过去十八年了。”沉墨的声音有些怪异。
我才惊觉我不是祁小川,我是个男人,是个带把的男人,我叫度卞,是沉墨养在身边的杀手。
可我抑制不住的颤抖。
沉墨手里的长刀,刀尖落在我的额间,他忽而笑了,像个恶魔一般:“呵,告诉我,你替谁卖命?”
“没有谁,只是一个意外。”我心麻木地很,我不能就这样死了,再见沉墨心底的恨意还有那些眷恋被一点点挖了出来。
我依稀记起沉砚,记起从前的生活,记起那血腥的一幕幕,他们在哪里?
刀子顺着额间,一点点往下,划开一道血痕子,沉墨说他最听不得就是谎话。
“我差你们三人去荆家,荆家那老头死到临头,可为什么忽然跑了,度卞你给我一个解释。”
荆家老头跑了,我也跟着消失,沉墨怀疑度卞是叛徒也不为过。
只是如今,我是祁小川,再没有度卞了。
血顺着我的鼻梁流下来,疼得不行,可我不能发出声响,不能让沉墨看破。
“池官,告诉他,叛徒是什么下场?”
“从山坡滑下来,兴许真的只是一个意外。”那是一个女声,穿红衣服的池官是个女人,她居然替我求情。
池官说完,立马跪了下来。
屋子里的气疯很怪异,沉墨说今儿都是怎么了,一个个反着他,是他平日里太过温柔,让我们没了警惕。
他这样说话,与之前那个冷冽的魔头不一样。
“让度卞自己说。”沉墨收了那柄长刀,“你跟着我十八年,从你父母丢弃你那时候起,你就该清楚,这个世界上除了我,没有人会这样对你。”
沉墨养了一群孤儿,他将他们培养成杀手,对他们很好。
当然只是相对的好。
“我从未……背叛过你。”我声音虚浮,咬牙切齿。
血流入嘴里,腥甜的味道,带了一丝苦涩。
“很好。”沉墨勾唇,“今晚就让度卞在这里伺候,池官,把那群女人带上来。”
沉墨终究松了口,我不知道是度卞此人平日里就这样,还是别的什么,我只求自己不露出马脚。
也想趁着这个时机,去找沉砚,去找荆北,找我过去来不及眷恋的人。
心扑通扑通,跳地很快,乱了节奏的快,我倒在地上,双脚抽搐,沉墨丢了一瓶子蓝色的水过来,我仰头将它喝了,才抑制住身体的狂躁。
他本就不信任何人,拿药控制这群杀手。
“对了,池官,好好招待地牢的荆少爷,尽尽地主之谊。”沉墨低声道。
池官点头。
那一刻,所有的血液都冲到了脑袋里,荆家少爷,是我的哥哥。
他被沉墨关在这间古堡的地牢里。
起码有了头绪,再不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样,沉墨斜眼瞧了我一眼:“还愣着做什么,想让我亲自动手?”
我怔在原地,跟着池官过去。
池官扯我的衣袖:“你的伤没事吧,主子也是在意你。”
“你真以为他会在意我们的命吗?”我低沉着开口,声音沙哑,池官摘下面具,她的脸很小巧,很妖媚。
池官画着浓妆,勾起一抹笑意:“是呢,连亲生兄弟都不在意,更何况我们这些,本就是孤儿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