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下引着相宜去了一间院子,确实幽静,走进院子里边,只得一个婆子一个丫鬟守着那小院子。见着婆子引了相宜进来,两人迎上前来:“表小姐可是倦了?到这里边歇着罢,床褥什么的都是新换的呢。”
方嫂推门进去一看,就见屋子里头收拾得干干净净,墙角的香炉里点着熏香,淡淡的甜香气味。她皱了皱眉,拿起桌子上一盏茶,走到香炉旁边揭开盖子,将茶水悉数注入,就见白烟袅袅,忽然的就熄了。
带着她们过来的婆子看得目瞪口呆,方嫂指着那香炉道:“我们家姑娘不爱闻着甜香,她歇息的时候不能有香味,否则就睡不着了。”
那婆子哦哦了几声,这才走起来碰了碰方嫂的胳膊:“让表小姐好生歇息着,我们都道外边候着罢。”
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陪着方嫂与连翘到外边走廊里说话,领着她们过来的婆子却离开了,方嫂瞧着她走得飞快,心中暗道,这里头果然有鬼,看她跑那般快,肯定是去喊人来捉奸了,到时候大家见着自家姑娘被一个男子猥亵,只怕是都会劝着姑娘嫁了那个贼人呢。
方才她进屋闻着那香味,就觉得有些不对劲,那种甜香有些奇怪,香得格外腻味,都有些像青楼里的脂粉香。方嫂警醒,将熏香给浇熄了,转身之际,她分分明明见着了那管事婆子眼里的紧张。
香里有名堂,这屋子周围应该早有布置,方嫂眼睛四处张望,旁边那婆子走了过来,笑着道:“老姐妹,咱们到前院去说说话儿,莫打扰了表小姐歇息。”
方嫂点了点头:“是不该有人来打扰了我们家姑娘歇息。”她一伸手,一只手抓住了那婆子,一只手抓住了那丫鬟,拖着两人就往前边走。那婆子与丫鬟只觉得手上箍了个圈子一样,紧得挣脱不开来,正准备高声尖叫,方嫂朝连翘点了点头:“拿帕子来。”
连翘慌忙从袖袋里摸出一块帕子,想了想,脱下自己一只袜子来往那婆子口里塞。将两人的嘴堵了个结实,将她们扔到了前边那进屋子里头,把门一关,飞快的朝后边屋子奔了过去。
相宜等着婆子与方嫂出去,就从床上坐了起来,这屋子里边静悄悄的,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。只是相宜一点也不担心,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她倒要看看钱卢氏与那卢成究竟准备怎么来对付自己。
忽然间“喀拉”一声响,相宜一阵紧张,眼睛张得大大的往那响声来源之处看了过去,就见那边一扇雕花格子窗慢慢的被推开,有一只手伸了进来。
相宜站起身来,走到桌子旁边,抓起了立在那里的花瓶,悄悄回到了床边,将花瓶藏在了枕头那里,然后静静的看着那穿着浅蓝色衣裳的卢成跳了进来。
卢成没料到相宜并未安歇,不免一愣,旋即又笑了起来:“骆小姐可是在等我?”
相宜朝他微微一笑:“怎么可能,我怎么知道你要来这里呢?公子也未免太自作多情了。”
卢成见相宜没有半分惊慌的神色,一张脸上笑意盈盈,心里痒了几分,这骆小姐果然是老手,姑母说得一点都没错,肯定早就与别的男人勾搭上了。只不过她身家丰厚,自己娶了她也不算吃亏——自己也早就勾搭过好几个女的了,这不是扯平了?
“骆小姐,既然咱们有缘,不如就好好来乐呵乐呵。”卢成心里知道一切都布置妥当,面前这美人儿的丫鬟嫂子都已经被支使开了,这里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心中甜丝丝的,瞧着相宜坐在床边没动,还道她对自己有意,高高兴兴的朝相宜扑了过去。
“咣当”一声,花瓶砸到了卢成的脑袋上,一线鲜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。
卢成捂着脑袋,恼羞成怒的看着站在面前的相宜:“臭biao子你敢打老子!”
相宜举着花瓶傲然的站在那里,冷笑了几声:“对于你这样的人渣,我有什么不敢下手的!”她将花瓶晃了晃,瞪眼望着卢成道:“你再过来试试,看我敢不敢打你?”
卢成只觉得脑门子那里好一阵痛,看着相宜手中的花瓶,有些犹豫,停住了步子,掂量着自己能不能冲过去将她手中的花瓶夺过来。
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妞,自己难道还打不过她?卢成朝自己手心吐了一口唾沫,恶狠狠的望着相宜,他的手本来捂着脑袋,这么一搓,血淋淋的满手,两只手掌都是红的,瞧着有些可怕。
相宜镇定的望着卢成,这浮浪子弟的身边一点都不结实,她已经准备好了,只要卢成往这边冲,她一闪身让出个空挡来,脚下用力就能将他钩倒在地。
这几年里,方嫂也指点了她与连翘翠芝习武,虽然三个人天分都不高,不能跟着方嫂学那些高深的点穴之类的武功,可毕竟还是强身健体,手上有些力气,不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,对付这种人绰绰有余。
卢成鼓足了气往相宜这边冲,相宜身子一侧,伸出脚来一勾,卢成没有提防到脚下,“扑通”一声就摔了个狗chi屎,脸正朝着床面摔了下去。